羽田康晴没有回答郁江的问题,但郁江觉得他一定知道原因,因为这位曾经以铁血手段执掌家族,在棋场上纵横自如的长辈笑得很宽容。
在他面前,郁江总是无法自以为是地以为自己掩饰得很好。羽田康晴对长子的了解也一定超乎寻常,他那样笃定一定有自己的理由。
“去吧。”
头衔战当天清晨,羽田康晴亲自为郁江捋平和装上的褶皱,并对他郑重地说,
“你会成功的。”
羽田市代的眼中水光盈盈,她抓住郁江的手轻微颤抖,和着连不成串的嗓音,让激动紧张的心情暴露无遗:“没关系,正常发挥就可以,母亲相信你一定能成功的。”
“说着这样的话,实际表现却完全不是这样啊,母亲。”郁江笑着给了羽田市代一个深深的拥抱,他将额头埋在女人的颈间,西阵织独特的气味在鼻腔回荡,让他的心情奇迹般地平复了。
羽田市代的眼神骤然柔软,她伸手摸了摸郁江头顶的发旋,帮他整理好被风吹乱的发型:“我和康晴都很幸运,在失去一个孩子后又得到了另一个更出色的儿子。”
郁江有些诧异,他想抬头去看市代夫人的表情,却被她不容拒绝的力道按了回去。
所以说不要小瞧任何人,尤其是表面温柔细腻的女人。
不过,对于羽田夫妇来说真的很意外,他们居然毫不避讳地在他面前提及羽田浩司,并坦然地承认他们一直以来就是在他身上寻找羽田浩司的影子。
“好孩子,你是我们的骄傲,让羽田丹也之名震慑整个将棋界,成为那些总是把你和浩司放在一起比较的家伙永远的噩梦!”羽田市代阵阵有辞道。
郁江:“……”
倒也不必,他根本不在乎被人议论为“羽田浩司的弟弟”“不愧是羽田浩司的弟弟”“如果羽田浩司还活着就没他什么事了”,毕竟他最初接触将棋就不是出于好意,现如今就算已经喜欢上将棋,也不会在乎其他事情。
不过看到羽田夫妇如此为他着想,郁江的心脏还是涌上了一种陌生的感觉,像是有一丛篝火在心底蔓延,渐渐温暖了全身。
威廉已经开车等在羽田家外面,郁江率先坐进车内,父母则要稍后跟着电视台的人一起去会场。
车窗摇下,郁江朝门口祝福他的家人们挥手。
黑色的商务车缓缓驶离街区,向着名人战最终比赛地山梨县开去。
威廉透过后视镜注意男人脸上浅薄的神情,他的嘴唇微微蠕动:“帕佩特,已经第三次了。”
“哦?”郁江懒得抬眼皮,照旧是百无聊赖地翻着手机。
威廉深吸一口气,由衷为自己这操蛋的工作而发愁:“从没有人敢拒接BOSS的电话,何况还是三次。”
他在隐晦地提醒郁江注意自己的身份,也尊重他作为被BOSS派来保护帕佩特的角色的职责。他很感谢帕佩特的帮助,但也是真情实感地拒绝被夹在帕佩特和BOSS之间。
然而郁江还是懒懒地回了句:“怎么,接下来要说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吗?”
威廉一窒。
“哼,你最好告诉那位尊贵的大人,帕佩特已经被他软禁在波士顿了,安内塞特可没有资格接受BOSS的直接领导。”
“……”
这种诡异的即视感更加强烈了,简直就像是叛逆期闹脾气的二代和发愁的老父亲。但这种情况怎么可能发生在组织中,发生在帕佩特和BOSS之间?
无奈之下,威廉只好死板地复述BOSS的话:“某些生活在阴沟里的小动物觊觎乌鸦的权柄,让它们付出代价,让黑夜认准他们的主人。这是BOSS的命令。”
“不……”
郁江刚开了个头就听威廉补充:“波本、苏格兰和琴酒也接到了相同的任务,成功或死亡,这是个很简单的选择。”
郁江:“???”
不是,波本和苏格兰是他的手下,乌丸莲耶用他们威胁也就算了,什么时候琴酒居然也能成为威胁他的筹码了??
“管他去死!!”郁江恶狠狠地说着这样的话,却还是口嫌体正直地打开了威廉恭敬递上的随行电脑。
生活在阴沟里的小动物指代的是那些被小偷耍得团团转的蠢货,他们觊觎乌鸦权柄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恐怕这次的情报就是从某只小蜘蛛嘴里撬出来的。
让它们付出代价……
郁江嘴角渗出冷笑:“给龙舌兰打电话,让他带着装备课最新研发的炸弹到山梨县待命!”
“是。”
威廉刚向同僚传达了上司的命令,就听上司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很抱歉,帕佩特。”轿箱内实在是太安静了,波本标志性的阴阳怪气从听筒中流出,“尽管我非常想去比赛会场给您应援,但那位先生突如其来的命令让我没办法拒绝。而且根据最新情报,Z的人似乎把目标选在了时和酒店。”
时和酒店,那正是今天名人战最终比赛的场地所在。
郁江觉得惠里夫人帮他系的和服腰带太紧了,他冷着脸挂断波本的电话,转而接入随着任务详情一同推送给他的内部通讯频道。
“琴酒,你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