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叩叩叩”
紧张的气氛中,有人敲响了车厢的门,就像是漂浮在空中的审判终于落了地,灰原哀的呼吸越来越急促,并最终在门打开的瞬间那种颤栗敢一股脑涌上头皮,冲破脑海!
“原来是你们啊,清水先生。”门外,穿着侍应生制服的降谷零露出和善的笑容,“列车长请大家前往餐车,发生了一点突发变故,车厢可能不再安全了。至于这位小小姐……”
降谷零温和的表情不曾改变:“交给我照顾如何呢?我可以带她去找列车长。”
郁江:“在客人面前说这种话恐怕不符合规定吧?”
“实在不好意思,但我今天也是客人。”
穿着侍应生服装真的一点说服力都没有啊。
郁江和降谷零对话的过程中,灰原哀已经从头冷到了脚趾尖。她瑟缩地躲在座椅和窗户的夹角,忐忑不安地注视着门口的方向。
刚才那种感觉绝对不是错觉!
组织!有组织的人登上了这辆列车,并且刚才就在距离她非常近的地方!
他们一定是冲自己来的!
灰原哀的脸惨白得毫无血色。一味地逃避显然在和组织猫捉老鼠的游戏中毫无助益,她必须尽快做出决定,是连累阿笠博士和江户川他们,还是独自一人迎接命运。
而这个决定甚至无需花费一秒钟的时间。
“清水哥哥。”灰原哀带着浓重鼻音的声音在郁江身后响起,“你不用管我,去餐车看看情况吧,姐姐她们应该都在那里了。”
郁江惊讶地回头,他意外于宫野志保竟然将他也划归于“需要保护的对象”,而非可疑的坏人之类的,哪怕他已经当着宫野志保的面提及她的母亲也依然如此。
降谷零同样有些惊诧,他揶揄道:“看来清水先生很得小孩子喜欢呢。”
“真是麻烦。”郁江垂首,低低地抱怨了一句,再抬头时,他已经不着痕迹地挡住了降谷零投向灰原哀的视线,“既然这样我就更没办法把小哀交给你了,毕竟世良同学离开的时候可是专门叮嘱我要照顾好她的。”
世良同学?
组织这边已经很难搞了,更何况还有一个净会添乱的帕佩特,而现在竟然连讨厌的FBI都参与进来。降谷零感觉头疼得厉害,恨不得现在就离开列车,再也不要出现在这些家伙面前。
他只好叹了口气,退一步道:“那我们就一起过去吧。”
降谷零试图发挥他百试不怠的超强亲和力给小女孩一个温柔的拥抱,至少要把人从郁江手里救出来,但他显然忘记自己的形象也不怎么正面,差点没把灰原哀吓到昏厥。双方各不相让,最后的结果就是灰原哀自己一个小短腿走在前面,两位成年人跟在后面暗中较劲。
“我似乎总是能在毛利老师身边见到您,本职工作没有关系吗?”降谷零皮笑肉不笑地提醒郁江注意任务和立场。
郁江则回以淡定的表情:“论这种事谁能比得上安室君?波洛和毛利侦探的工作应该都很忙吧,我听说您还有自己的侦探事务所,实在了不起。”
他笃定降谷零就算怀疑灰原哀的身份也不会在他面前表露任何异常,所以回敬得很是坦然。
前面的灰原哀默默地叹了口气。
不知道怎么回事,明明应该是分外紧张的场合,她却只感到心累。
成年人的世界太复杂了,根本不是哪怕在组织里都只醉心科研的宫野志保能够理解的。
灰原哀的戒心在不知不觉中消散,神情也满满放松了下来,听着身后聒噪的声音,有那么一刹那她甚至感觉很平静,就像是温暖的午后走在暖阳下,周身都暖意融融,舒适又安逸。
就在这时,一股冷风顺着暖意的间隙猛地袭来!
灰原哀身体微颤,寒毛在一瞬间战栗!
一个戴着帽子低垂头颅的高大男人与他交错而过,他步履平稳,路过灰原哀身边时也没有丝毫停顿,可那种恐怖的感觉不会骗人!
郁江微抬眼眸,顺着这缕冷风看去,男人脸上的伤疤一闪而过,很快就消失在走廊的尽头。
降谷零:“我们到了。”
他推开餐车的门,双手轻轻搭在灰原哀的肩膀处,语带笑意:“小哀,你的朋友们都在里面哦。”
他对天发誓这真的只是一句安慰的话,可灰原哀的脸色在刹那间变得灰白,眼里微弱的光都彻底熄灭了。她心如死灰地迈动步伐,缓缓踏入热闹的餐车。
柯南和阿笠博士同时转身向她看了过来。
“小哀!”阿笠博士长舒了一口气,“你没事就好,我们刚才没有找到你真是吓死了。”
没找到?
不等灰原哀发出疑问,少年侦探团就已经叽叽喳喳地复述起刚才的情景:“是有人冒充主办方给清水哥哥和世良姐姐的包厢放了游戏卡,让他们和7B的乘客互换房间并误导侦探。结果你们还不在包厢,简直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
“由弦哥!”世良真纯朝着郁江露出大大的笑颜,又很快严肃起来,“列车上发生了凶杀案,凶手就在受邀而来的乘客中,我们正在寻找线索。”
郁江被她一闪而逝的笑容晃了晃神,神情不自觉就温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