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泽安眨着晶亮的大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乔然和左辰夜。
他的问题，无疑引起巨大的波澜。
连秦念真的脸色都僵了僵，她自然知道，左辰夜跟乔然已经离婚，否则四年前，左辰夜怎么跟安云熙订婚？说到底，这件事情，她负有很大的责任。
她识人不清在先，早该阻止，却又纵容安云熙。
林语玥感觉到气氛尴尬，赶紧瞄了乔泽安一眼。
「小孩子不要管大人的事情。吃菜！」说着，她夹了一大块牛肉，还有好几只虾仁，全都堆在乔泽安的碗里。
乔泽安翻了翻白眼，「我才不是小孩子，我已经很大了！」
「我问的问题，有错吗？」他吐了吐舌头，「我关心一下自己是婚生，还是非婚生。不行吗？」
林语玥彻底无语，「……」
小屁孩懂得不是一般的多。
「我也没问你，你别回答。我问宫叔叔，他擅长法律。」
乔泽安一脸正经的样子。让在场所有的人全都目瞪口呆。
确定，这是不满四岁的孩子吗？
「咳咳，你是婚生子，你妈咪领了结婚证以后，才有的你。」宫苏言尴尬地清了清喉咙，解释道，「虽然后来，你的妈咪爸爸离婚了，但是，你是婚姻存续期间有的孩子。所以你是婚生子。放心。」
「哦，那就好。」乔泽安其实内心挺在意的，他点点头。
他才不要当私生子。
「安安，对不起。」乔然一脸歉意地望着他，「对不起，虽然你可能很难接受，但是我和你的爸爸，确实四年前已经离婚了。不过你放心，我们都会给予你最大的爱。」
左辰夜此前一言不发。
突然，他凉凉地打断他们的对话，「谁说，我和乔然离婚了？」
语出，在场的人，全都诧异地看向左辰夜。
左辰夜和乔然离婚，这不是人尽皆知的事情？
否则当年左辰夜又是怎么跟安云熙订婚的呢？
乔然微恼地看着左辰夜，「不能对孩子撒谎，你跟安云熙订婚当天上午，我已经签署了离婚协议，你亲手将离婚证交给我。你忘了？」
离婚证有两本。
虽然，她坠海以后，再也没有找到自己那本离婚证。
但是，他手里那本离婚证，应该还在，能够证明他们已经离婚。
「我没忘。」左辰夜眼神黯了黯。
提及过去的事情，对他来说，自然也是揭开血淋淋的伤疤。他自己犯下的错误，追悔莫及。
他站了起来，离开餐桌，「我去车上拿点东西，等我一下。」
乔然皱眉看着他离开的背影，不知道他意欲为何。
「咳咳，大家吃菜吃菜。」林语玥赶紧打圆场，热情地招呼大家，同时不忘瞪了乔泽安一眼，「你问什么不好，吃饭的时候偏偏问这个。」
乔泽安吐了吐舌头，「早晚都要面对的事情。窗户纸总要捅破。你们都不提，只好我自己问了。我才不像你，婆婆妈妈。你那么喜欢宫叔叔，早点把结婚证拿到手，多安心！」
「哎呀呀，你，你！」林语玥被怼的无语，这，这，哪是个孩子，她感觉自己彻底败了。
宫苏言看着林语玥吃瘪的样子，忍不住别开脸，极力忍住笑意。
乔然敲了敲乔泽安的脑袋，「没大没小。在座的都是你的长辈。外婆还在呢，你说话注意点形象好不好？」
「哇哇。」乔泽安作势抱着自己的头，「现在早就不是凭年龄论是非的时代了，谁有理，谁最大！」
秦念真忍不住笑出声来，「对，安安说的很对。我们做大人的，扭扭捏捏，还没有他一个孩子看得通透。」
能拥有乔泽安这样智商情商都高的外孙，她深感欣慰。
不多时，左辰夜从车上取了东西，返回餐桌。
他手里拿着三本证。
轻轻搁在桌面上。
赫然是两本结婚证，和一本离婚证。
深红色封面的离婚证，他翻开，递到乔然面前，郑重道，「你我从未离婚。当年你是拿走了一本离婚证，但是证书上并没有盖民政局的钢印，是无效的。」
他顿一顿，「而我手上这本。我从没去盖上最后的钢印。所以，我们从来没有离婚。你一直是我的妻子。你落崖坠海，按照法律规定，失踪满四年自动宣告死亡，你我的婚姻关系也会随之解除，但是，昨天是你落崖坠海期满四年的最后一天。宫苏言已经帮我申请恢复了你的身份。你不再是失踪人口，从前的身份证号全都恢复使用，所以，你我的婚姻关系，仍然有效。」
乔然一愣，怎么可能？
她竟然还是左辰夜的妻子，这太可笑了。
她连忙从左辰夜手中抢过离婚证，内外都看了两遍，果然没有盖钢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