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莫易思显然不这样想,她面上忏悔哭泣着,眼中却无法掩饰地闪过一丝不甘和怨恨。 “可是……是皇家用了我的婚事来做筏子,而今我成了一介罪妇,难道不都是他们的手笔吗?若非他们,我怎么会落的此番境地,而今却连个认错悔改的机会都不肯给我!” 听到这话,宜安公主渐渐皱起了眉头,神色言语也变得严肃起来。 “思思,不可妄议一国之君的作为!从始至终没有人逼你嫁给殷棠,当初娘苦口婆心地告诉你此人不能嫁,你却仍然一意孤行,这难道也怪得到皇家头上吗?” 莫易思想起自己当初为了嫁入殷家,险些与宜安公主决裂,神色也是僵硬无比。 但她很快就表情柔顺凄然起来,“娘……当初是思思不好,您原谅我年纪小不懂世事险恶好不好?我也是被那花言巧语哄的晕了头,才会对您那般不敬?其实自嫁进殷府后,我也时常后悔不该那样和您说话,毕竟儿媳在夫家终究是外人,而您才是真正对我好的唯一至亲……” 莫易思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宜安公主的面色,见她有所动容,才试探地啜泣道:“再说了,东宫明知道殷家有问题,要出手铲除,却依旧眼睁睁地看我跳入火坑,真的就不能给我一次机会吗?” 到底是十几岁的小姑娘,心里想什么如何瞒的过宜安公主的眼睛,她一眼就看出了莫易思心中仍有怨气。 她心里叹了口气,想到这孩子的确年纪小,难免有不懂事的时候,便给对方留了几分面子,没有点破。 宜安公主认真地说道:“思思,你不能这么想。你别忘了,将殷家的事情抛开,淮湘王造反的事情可没有半分作假,你身为他的养女,原则上本就该受到追责,甚至充入奴籍的。可父皇如今只是剥夺了你的县主之位,这已经是给你恩赐与机会了。” 就像她的亲生女念儿,后面被接回宫里来,也不会轻易再得到爵位封赏。 莫易思哑口无言,她知道宜安公主是不会替自己说情了,手指焦灼不已地绞着衣袖 她扑进宜安公主怀里,试图打感情牌:“可我真的不想离开娘,我的生父生母都故去那么多年了,也没个旁的亲戚,离了您我还能去哪儿啊?” 就算不能恢复县主之位,她也不想失去皇宫里的生活,哪怕求一道恩准,让她留在柔心阁也好。 宜安公主犯了难,到底是养了这么多年的孩子,父母乃是一对忠仆为她而死,即便此前被莫易思伤透了心,她还是不免会心软。 “父皇正在气头上,娘也不能在这个时候去触他的霉头,等正月过去后,娘会亲自去寻他,但能否求得一个恩准,无法保证。” 昭仁帝还是比较心胸宽广的,没有要让莫易思明天就打包滚蛋的意思。 他特许对方可以在宫中留到年后,也给宜安公主留出时间去好生安置对方,只此便算仁至义尽了。 “娘可以保证的是,即便你出了宫也会时常去探望。你也不必忧心生计,到时候娘会为你在京城寻一处小院,配上家仆几许,直到你重新觅得一个好夫郎为止。” 这一次,宜安公主对于莫易思的夫婿人选会严格把关。 家世与相貌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能让她这样无父无兄的女子能在夫家过的顺心。 安置好莫易思的后半生,她也算对得起这孩子死去的父母了。 莫易思闻言,吸了吸鼻子,埋在宜安公主怀里破涕为笑,感激地道:“我就知道,娘是天底下对我最好的人!” 嘴上这样说着,她心里却是一沉,指甲不住地用力扣刮着掌心。 不论如何,得想办法留在宜安公主身边才行。 如果真的被送出了宫,等念儿那个小丫头回来,她早晚都会被遗忘在边缘的,到时候在这京城中还有什么靠山可言! …… 莫易思这头焦灼的夜不能寐,东宫的两口子却是难得过了个清闲的年。 殷陆两家这块肉瘤除去了,朝廷身上的负担一下子就轻松了很多,虽说后续又牵扯出了淮湘王这个出逃的逆贼,但起码内部的腐烂得到了抑制与清除。 年假期间闲来无事,便到出走家串门地遛弯,今天带着娃去情哥的动物园逛一逛,明天去胧夜的夫妻店里蹭吃蹭喝白嫖,那叫一个快活。 十多天下来,云苓照镜子都觉得自己的脸圆润了些。 难怪公子幽成天嚷嚷着要减肥,天天这样胡吃海塞的日子,怎么瘦得下去啊。 等开春后的日子,封无羁跟李梦纾就要正式成亲了。 看着两个人要做夫妻了,云苓不禁有种老母亲般的欣慰感,比自己结婚都还激动和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