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不料萧壁城冷冷地开口斥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没有规矩不成方圆,犯了错不是一句不知晓便能抵过的,难不成大理寺监狱里那些犯人,都要因不知者无罪便全部释放么!” 柳三夫人愣了一下,没料到太子会在一众小辈跟前如此不给她留面子,神情中的恭顺温婉隐有几分僵硬。 更令她心下一沉的是,太子这是要责罚她们的意思? 如嬷嬷显然也意会到了这点,率先护主地在地上磕起头来,咬牙撞的咚咚作响。 “太子殿下息怒,都是老奴坏了规矩,也是老奴瞎了眼对小皇孙无礼,老奴甘愿领罚,与夫人无关啊!” 这是如嬷嬷惯会用的手段,平时若犯了什么错,她一个老妇做出这般凄惨可怜的姿态,府内的主子们便都会不予计较。 却没想到云苓的脸色更沉了,她寻思这老嬷嬷适合跟爱撞柱子的前任礼部尚书凑一对。 “行了行了,你自己爱领罚就领罚,谁让你磕头了?这儿的地板都是木做的,你是故意扰民么,旁边墙上贴那么大的标语看不见,还是存心想跟我过不去?” 她指了指旁边,只见木门两次分别贴了两张标语。 左边是“保持安静”,右边是“禁止喧哗”。 如嬷嬷的脸色青一阵红一阵,脑门上顶了个微微肿起的包,嗫嚅着不知说什么好。 “老奴……” “住口!我问话的是柳三夫人,你频频插嘴做什么,还是你能代表柳家与我回话?” 萧壁城冷睨了她一眼,目光扫视了众人一圈,落在柳清砚肿起的脸上,紧紧皱起眉头。 “我不想听你们认错辩解,只想知道发生了什么,容婼翰墨,你们乃局外人,务必客观公正地将事情如实道来!” 容婼见有人为她们做主了,立刻事无巨细地将事情来龙去脉道出。 而后她愤愤地道:“柳三伯母,空口无凭,你怎么就断定是清砚故意推辞回府,万一是小厮传错了话呢?” 柳三夫人心思飞速转动,太子夫妇的态度让她很快看清了现实,心中讶异这小贱人竟那般得东宫看重。 今日这遭是不能再任由事态失控下去了。 她跪在地上不起,神色内疚地道:“太子殿下,阿婼说的对,清砚向来是个孝顺的好孩子,应当是昨日书院人多吵闹,小厮传话时她才没有听清楚。” 容婼撇撇嘴,“这会儿倒是想通了,方才如嬷嬷打人的时候您怎么没想到?” 柳三夫人只当没听见,不住地向云苓欠身解释,“臣妇从未怪过清砚,只是方才阿婼这孩子说什么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料想她们对臣妇许是有误会,如嬷嬷才一时想多了。” 云苓没忍住翻了个白眼。 “柳三夫人,你可真有意思,什么衣服定要清砚亲自去了才能定做?明知道她忙,你不会派个婢女来问问尺寸么,还是你觉得只有带着庶女一块儿去定制衣裳,才能把自己慈母的一面表现给别人看?” “熟悉你的人当你是心疼惦念闺女,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专程来找茬的呢!连闺女的衣服该穿什么尺寸都不知道,这也能叫视如己出?” “布织道的前台小妹都比你关心清砚,至少你去铺子里将她的名字一报,人家都能立刻翻出记了尺寸的册子出来!” 云苓最不喜欢跟这种顶级龙井茶精打交道,这让她想起坟头草三米高的楚云菡母女。 她懒得费口舌跟这种人拉扯,一向都是敞开天窗说亮话。 顾及刑部老尚书的面子,她的话都算委婉了。 “还有这位如嬷嬷,张口就怀疑清砚私下对别人说了你的坏话,可见你们母女的关系也不怎么样。换了你的亲闺女亲儿子来,怕是哪天喂你吃砒霜,你都觉得他们是被逼无奈的!” 听到这里,容婼差点忍不住当场喝彩。 她早就想不顾一切地撕碎这柳三夫人的假面具了! 茶室里一阵诡异的沉默,柳三夫人脸上罕见地涨起几抹红色,手心微微渗出汗渍。 后宅妇人应酬往来多讲究和气与面子,哪怕再厌恨一个人也不会撕破脸皮,闹的太难堪。 遇上云苓这种说话无所顾忌,又身份地位高高在上的人,她的八面玲珑也没有了用武之地。 柳三夫人深吸一口气,神色戚戚地道:“太子妃娘娘教训的是,臣妇承认知晓清砚的衣裳尺寸,还特地前来要她回城,是为了自己名声着想。” “可臣妇也有自己的苦衷,清砚的生母乃是容家二房的救命恩人,外面不知有多少双眼睛看着臣妇,但凡我亏待清砚一点,都会被人小题大做,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