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苓用询问的目光看向太上皇,后者压低声音解释。 “在养心殿的龙床之下,有一条机关密道可以通向城外。这是大周开国皇帝所建造的龙隐之路,专门以备不时之需,除了历任皇帝之外,没有任何人知晓。” 也就是说,安亲王等并不知情。 “万一有什么异变,就让火枪手暗卫掩护宫里的人走密道逃生!” 云苓眼神微亮地点了点头,有这样一张底牌在手的话,她有信心带着火枪手们保全宫里的人。 陪着太上皇用完晚膳,云苓从长宁宫出来,回去时路过季淑妃的寝宫,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脚步。 门口的叛军立刻前来驱赶她,语气不善。 “安亲王有令,任何人等不得靠近未央宫!” “我不靠近,在御花园里坐坐总行吧?” 云苓抬脚离开,在十几米开外的莲池桥边坐下,然后集中精神力强化听觉。 不让她进去,还能仿得住她偷听? 耳边很快响起了季淑妃和安亲王的声音,两个人似乎正在争执。 “你把我关在这里做什么!放我出去,我要见长旭!” “菱华,你我许多年没有像今日这般同桌共食过了。记得你最喜欢吃这道油焖春笋,如今正是新笋冒头的时节,我特地命人挖来新鲜的,你尝尝味道如何。” 燃着熏香的殿内,安亲王神色柔和地为季淑妃盛了一碗饭,又夹了她最爱吃的菜,仿佛没有听到季淑妃的歇斯底里。 他把碗饭递过去,亲自夹起一片春笋放到她嘴边。 季淑妃忍无可忍,挥袖将饭碗打落,饭菜和碎瓷片洒了一地。 “萧勉,你够了!你不让我见长旭,我就是饿死也不会吃一口饭!” 逼宫以来,她便被软禁在未央宫中,也不知安亲王到底做了些什么,贤王一直不曾来过。 安亲王看着满地狼藉,柔和的神色冷了下来,平静地重新拿了个碗盛饭。 “菱华,多少吃些吧。再过三日,等小九交出传国玉玺,我便让你见长旭。等长旭做了皇帝,你便是太后,天下再无人敢欺你,你我也不用畏惧世俗的眼光。” “萧勉,纸是包不住火的!”季淑妃冰冷地看着安亲王,“你大逆不道,以下犯上,勾结外敌篡夺皇位,还肖想兄弟之妻,将来必遭天下人唾骂!” 听到这话,安亲王的情绪也逐渐翻涌起来,笑容讥讽地看着季淑妃,语气沙哑愤怒。 “我篡夺皇位,肖想兄弟之妻?倘若将来有一天我当真遭万人唾骂,那也是拜你所赐!” 闻言,季淑妃呼吸一窒,脸色微白地避开视线。 “当年你我郎情妾意,你说害怕深宫纷争,艳羡文国公府楚家男子不纳妾的祖训。为了你那句一生一世一双人,只羡嫣鸯不羡仙,我将太子之位拱手让给小九,换来的却是你嫁入太子府的消息!” “放弃太子之位,是我这辈子最错误的决定!” 因他一念之差,所爱之人便成了自己的九弟妹。 季淑妃的脸色愈发苍白,喃喃道:“我当年没有骗你,我也是身不由己……” “没错,你当时的确是身不由己,可是后来呢?” 安亲王紧盯着她,似要看进季淑妃心里,句句逼问。 “小九登基前,你让我不要联合朝臣逼父皇废太子,说不想季家难为,更不愿见我们兄弟兵刃相见。你承诺待他登基后我们就假死离开京城,一辈子永不分离!” “可约定好的那天,我在护城河边等了一夜,没能等来你的人,却等来了你被册封为淑妃的消息……” “我几次三番入宫寻你,你却闭门不见,还让太后提醒我恪守伦常礼节,给我张罗婚事。” “季菱华,是你变心在先,这辈子是你对不起我!刚刚那些话,你怎么能够说得出口!” 随后未央宫内是一阵死寂般的沉默,至于安亲王爱恨交织的怒吼回荡在屋中。 坐在御花园里的云苓心头直呼好家伙,原来这才是当年安亲王没有阻拦昭仁帝登基的真正原因! 当真是被骗钱又被骗心,怎一个惨字了得啊,安亲王没有绝望跳河都算他心理素质坚强了。 云苓从未觉得精神力强化五感的能力这么有用过。 上一辈和老一辈的恨怨情仇都那么精彩,干脆以后没事儿就蹲在宫外偷听墙角算了,指不定还能听出些什么大秘密来呢。 良久后,季淑妃颤抖的声音缓缓响起。 “所以你谋划的这些一切……全都是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