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神来,冷不丁有些紧张。 若是大女儿像以前那样动不动就歇斯底里,他不会觉得害怕,可偏偏就是这样风轻云淡地把杯子砸到他脚边,语气平静,反而让他背后发怵。 “文国公府男子年满四十无子方可纳妾,此条祖训立下已有将近百年。这百年来,父亲是唯一一个破训的人。” “我娘仁慈,早些年允了你将妾室迎进门,你却宠妾无度,叫我娘沦为整个京城的笑柄,你不仅不感到愧疚,如今还不顾祖母气怒,硬要抬小妾做平妻,我看你这不孝不义的老家伙是猪油蒙了心!” 老世子倒吸一口冷气,全然没想过有一天会被女儿指着鼻子骂,眼睛瞪得又大又圆。 莲夫人和楚云菡迅速对视一眼,眼底皆是震惊。 这楚云苓疯了不成? 陈氏和楚云泽也吓得不轻。 楚云泽严厉地看向她,“云苓,你怎么跟爹和姨娘说话呢?这些日子不但没有长进,反倒愈发变本加厉了!” “你给我住嘴,你现在向着谁说话?知不知道到底是谁十月怀胎生了你?” 云苓扭头把矛头对准他,双眼微眯。 “外公走得早,娘是他唯一的女儿,京中又无兄弟可靠,这贱妾就是看准这一点,才肆无忌惮的欺辱她。” “你知不知道京中妇人是如何笑话她的?偌大文国公府几房人,独她一个丈夫纳了小妾!你作为娘唯一的儿子,理当让她依靠,可却偏生认贼做母,真是生你不如生快叉烧!” 楚云泽气的脸都青了。 云苓这话说的太难听,他与楚云菡母女的确关系不错,平时对莲夫人也敬重有加,可母亲一直是摆在他心中第一位的。 只是多年来莲夫人也做过什么出格的事情,与他们也相处平和,如今出了这档子事,他也只想解决的温和些,以免伤了府中和气。 楚云泽想反驳,可余光瞥见陈氏眼角惊喜又委屈的泪水后愣住了。 陈氏望着云苓,眼中泪光闪烁。 她从没想过,这个最让自己操心的不懂事的女儿,有一天会这样站出来如此强硬的维护她。 那个一直要由她来保护的孩子,长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