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处,气压降至最低。
空气沉凝,几欲冻结!
夏雪对面,是一名头发花白,面容愁苦的老人,他正是沧海楼楼主白镜,大劫境修士。
谁能知晓,不过是一次很普通的航程,他竟亲自来了。
但夏雪知道。
所以,她才故意搭乘了,这艘沧海楼的大船,为的就是今日这一问……她已等了两日,该有答案了。
“唉。”白镜叹一口气,“外支一脉,沧海白镜,拜见宫主大人!”
他跪地,行礼。
这一拜,便确定双方关系,也代表着外支沧海一脉,认可了夏雪的身份。
她稚嫩而威严的面庞上,露出一丝微笑,“很好,白镜长老,元夏宫欢迎你的回归。”
元夏宫……
这个名字,真是很久很久,都不曾听过了。
白镜脸上,闪过一丝恍惚,但很快就又集中精神,苦笑道:“宫主,我年纪大了,能先起来吗?”
夏雪眼底,闪过一丝尴尬,“当然,白镜长老请起。”
“多谢宫主。”白镜起身后,又叹了口气,道:“虽然有些丧气,但我还是要提醒您,时间已过了太久,久到易变的人心,根本不值得期待……所以,宫主大人您真的,还要这么做吗?”
夏雪表情,变得严肃,“当然,我将遵守,元夏宫的祖制,与护法客卿完成交接。”
“他可以拿到,足够的回报,而属于元夏宫的一切,也将回到它真正的主人手里。”
白镜心头一叹,还真是一位,看似威严冷漠,实则幼稚纯真的宫主大人啊。可他能怎么办?他也只是一个,外支长老而已,既已下跪臣服,便只能遵守,宫主大人的命令。
想了想,他道:“您准备什么时候,去见护法客卿?对方如今身份,越发尊崇,当提前派人去送拜帖。”
白雪道:“应该的,这件事越快越好,就有劳白镜长老了。”
“是。”
白镜告退,出门后招了招手,齐生快步走来,恭敬道:“楼主,您有什么吩咐?”
“别叫楼主了,从今天开始,我就只是一位长老。”白镜忧郁开口,有气无力。
齐生大惊失色,暗道谁踏马如此大胆,竟敢篡夺楼内大权?而且,竟然还成功了!
没等他,抓紧时间表忠心,就被白镜挥手打断,“废话少说,附耳过来。”
嘀嘀咕咕。
齐生脸色发白,腿一软,差点瘫倒在地,“楼主,弟子如果犯了什么错,我改还不行吗……”
“少废话!我刚才说的,都记清楚了,你照办即可,敢泄露一个字,齐家上下皆驱逐出楼……”白镜瞪了他一眼,“另外,你小子是不是,不长记性啊?喊我长老!”
白镜走了,忧心忡忡的模样,丝毫没因刚才的安排,而有半点缓和。因为他很清楚,自家宫主大人将要面对的,是何等强大的人物。可他能怎么办?尽人事,听天命吧!
至少,沧海一脉没做出,让祖宗蒙羞的事。
就这吧,我累了。
齐生望着,白镜……长老落寞的背影,心想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大事?或许,齐家被驱逐,也是个不错的选择,总好过两眼一抹黑,说不定哪天就掉了脑袋。
苦笑一声,齐生按下念头,就家里那几个老顽固,他要真敢提半点,诸如此类的盘算,绝对要被打断腿……而且,是三条!
没错,就是三条,按老顽固们的想法,就他这种大逆不道,背宗忘祖的混账玩意,就该断子绝孙,还想留下血脉?呸!自己丢人不够,还要生出下一代,令祖宗们继续蒙羞?做梦!
搓了把脸,齐生看向繁华、热闹的天灵岛,喃喃道:“疯了,疯了……这踏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罗冠当然不知道,不久前态度诚挚,赔礼道歉的齐生,如今愁苦的差点哭出来。
他带着桑桑、敖秀和应青灵,离开码头后,便来到一座小山上,这里杂草丛生,显然平日里,没什么人过来。
站在山头,远远的可以望到,远方一座城池的黑影,在天光之下如巨兽匍匐,气势颇为惊人。
闭上眼,呼吸变得平缓,他所有的感知,在此刻调动,探查天地间道蕴之流转。
桑桑拉了下敖秀,对她摇摇头,做出噤声的提醒。
而应青灵,则似隐约间,感受到了什么,看向罗冠的背影,更多了几分敬畏以及……崇拜。
没错,就是崇拜。
应龙女如今,大概的状况就像是被洗了脑,只觉得天下间,英明伟岸如尊上者,谁能媲美?
好吧,通俗点讲,那就是情人眼里出西施!
一开始,她是没什么想法的,一来觉得大人很正直,二来……是自卑。虽说,她堂堂四海大蛟,血脉精纯,甚至有化龙之姿,可这一切跟大人比,又算得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