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里,男人一把紧紧的搂着她……
颜千夏稍微挣扎了一下,她想自己站稳脚,但是也不知道男人是不是故意的,那只大手就扣在他的后背上,让她半点都挣脱不开。
她就只能任凭他搂在怀里,皱着眉头抗议,“王爷你这万万使不得!柳湘这人,她有大病,人又蠢,秀儿不能交给她!”
头顶上传来了轩辕冥沙哑低沉的声音,“夫人,她再不好,秀儿也是她生出来的。母子天性,你怎么忍心他们骨肉分离?”
男人的手劲儿越来越大,颜千夏感到自己的脸蛋都被挤得变形了,变成一张扁扁的饼子贴在男人的胸膛上……
她被男人挤得有些难受,但是心里更难受。
她无奈的叹了口气……这话确实没错。
不管柳湘怎么不好,秀儿毕竟是柳湘生的,她有什么资格不让柳湘接近秀儿……
她好郁闷啊……
郁闷得她立即张开双臂就搂住了他的腰身,小脸埋进他的怀里不停的蹭蹭,“王爷,柳湘是个拎不清的糊涂蛋!她古板木讷,自认为品格高洁,但是,你和我,还有秀儿,都不止一次的因为她拎不清,而被她害惨了……”
她倒是还巴不得柳湘是个彻彻底
底坏人,这样她就能毫不犹豫的除掉柳湘。
可是偏偏,柳湘并不是作恶,她只是蠢得出奇,而且,脑袋里总有一些不切实际的幻象,最终害人害己。
柳湘,简直就是他们此生都甩不掉的噩梦。
她郁闷的把自己的小脑袋在男人的怀里来回的蹭着,丝毫没有发觉到他整个人都僵硬了……
“老天啊,你能不能将降个雷,直接把柳湘给收了?!”
“夫人,你别这样……”男人的沙哑至极。
这个时候,马车缓缓的停住了。
“请王爷和王妃下车。”
颜千夏感觉自己整个人都气涨了,冷哼一声,“哼!你就护着她,向着她是不是?!你等着,我一定想办法把她……弄走!”
并且每天晚上都画圈圈诅咒柳湘被雷劈……
轩辕冥深吸一口气,修长的大腿绷紧,膝盖上的手攥成了拳头,沉声道:“不是……算了,随你怎么想。”
……
勤政殿,就是新帝处理政务的地方。
轩辕宇莫名其妙的捡了大漏,得了皇位,他感念父皇,哀思父皇,不肯立即住进兴德宫,就十分低调的就暂住在勤政殿里。
轩辕冥一边喝着汤药,一边熬着自己的生命和精神,
努力的挣扎着处理一些必须要皇帝亲自过目的重奏章。
此刻,勤政殿里十分的热闹,赵太后和惠妃,轩辕宇的亲姐姐端慧公主和还有轩辕逸和裴叙裴容两兄弟也都在。
赵太后,现在已经是太皇太后了,白发人送黑发人无限哀伤……
宣帝驾崩前,说了拉皮手术,还用墨水染黑头发,所以也算是黑发人了。
赵太后叹了口气,无线哀伤的说:“皇帝,你确定国号用‘须离’二字?”
“是,皇祖母。”
“哀家总觉得,这两个字寓意不好,太过于单薄。就像你……”
赵太后欲言又止……就像新帝这病歪歪的身子一样,虚弱单薄,仿佛风一吹就散了。
轩辕宇倒是毫不忌讳,虚弱的嗓音说:“皇祖母,孙儿本来就是命薄,‘须离’二字,正好是克制相冲。而且,裴叙为朕占卜,得的就是‘离’卦。离主火,朕这命数,需要离火暖宫,国运才能昌顺兴旺。”
裴家是皇朝历史最久远的贵族书香门第,专门有一个世袭的官职,负责占卜国运星象的,叫太常仆。
裴家会从家族里挑选年轻聪颖的年轻人来担当太常仆卿,年轻的叫少卿,年长的叫大卿。
裴家
两兄弟和新帝轩辕宇是表兄弟,虽然平时不亲厚,但是裴家也更为荣耀了,他们都是奉命赶来为新帝占卜的。
轩辕宇病弱无力,脸色苍白的歪在龙椅上,应付着一皇帝登基事宜……
他早就被病痛和虚弱折磨得心中没有激情,眼眸里没有欲望,只是为了不辜负父皇,不辜负天下,才不得不坐在这个龙椅上,稳定朝廷。
此刻,他的心中只挂念着一个事情……
“燕王殿下,燕王妃求见皇帝陛下——”
殿外的太监高声通报着。
轩辕宇一听到燕王妃来了,死鱼一样无精打采的眼睛,瞬就亮了起来,“宣!”
“拜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燕王夫妻两个双双跪在地上,郑重行礼,毕竟这是第一次,夫妇双全的拜见新帝。
轩辕宇说:“免礼。给皇祖母请安吧。”
赵太后满意的看了眼新帝,明理识大体,又孝顺,果然是个无可挑剔的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