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颜千夏转过来对着皇帝说:“父皇,儿臣以为,凤章宫里每一个人都很可疑。桂嬷嬷是宫里几十年的老人了,日日都服侍太后娘娘,竟然没认出假太后,这就很匪夷所思了。而且,父皇中毒之后,不管假太后下什么样离谱的懿旨,凤章宫的人都十分的配合,假太后甚至能调动禁军来杀我。这非绝非一日能做到的事情。”
其实颜千夏最想说的就是那句,假太后派了禁军来杀她,假太后不可能是她的人。
颜千夏不敢把话说得太明显,太明显的争辩,反而会让皇帝起疑心。她只能把重要信息,假装是无意间泄露给皇帝。
宣帝坐在龙椅上,头疼的扶额,“居然有人假冒太后谋害朕,居然叫她成功了,这简直是是骇人听闻。疯凤章宫人人都有嫌疑,必须要抓起来送廷尉司严审。”
颜千夏却依旧不乐观,因为廷尉司也不干净了。赵家、三皇子、杜丞相之前肯定收买到了廷尉司的核心人物,不然,也不会把太子和长乐陷害得死死的。
就在这个时候,殿外的小太监忽然传来了一声通报,“太后娘娘驾到——”
颜千夏的心里忽然咯噔跳了一下,王爷回来了……
王爷成功说服太后了吗?
赵太后虚弱的靠在步辇上,是被直接被人抬进大殿的,
因为她已经昏迷了许多天,身体十分虚弱。
“母后!”宣帝从龙椅上站了起来,快步走过去迎接。
颜千夏确实十分的紧张,王爷跟在步辇的后面,刚一露脸,她的整颗心都系在男人的身上了。
轩辕冥也在默默的看着她,冷峻的脸色,深情凝重,他们四目相对,但是两个人却不能相互靠近。
看到王爷这样的神情,颜千夏已经觉得自己凉了……
她知道王爷向来不活泼,但是,只有在万分困难的时候,才会把眉毛打成一个“川”字结。
赵太后看起来苍老了许多,背影都佝偻了,她如劫后余生一般,抱着皇帝儿子,泣不成声,“到底是谁在害哀家,让哀家平白无故的受了这么多的罪啊,贼人甚至还想对皇帝下毒,真的是天理难容……”
赵太后说这一番话的时候,一双浑浊的眼珠子提溜着,不停的打量着颜千夏和赵文两个人,满是恨意……
颜千夏看明白了,赵太后现在还不确定是谁在害她和皇帝。
赵文立即跪在地上,痛哭流涕,“太后娘娘,您受苦了!”
赵太后冷眼睨了自己的弟弟,“赵家送进宫里来的人,怎么会出这么大的问题,难道你们都没有核实过那个女子的身份吗?”
赵文依旧是伤心落泪,“都是微臣的错……这
个小女子原是家乡遭了灾,无家可归的流民,我府上施食的时候,她硬要留下当丫鬟报答。臣当时只是想着,贵妃娘娘她毁了容,无法侍奉陛下,那女子乖巧可人,清丽脱俗,青春貌美……”
“咳咳……”宣帝有意无意的咳嗽一声,打断了二舅的话。
颜千夏都听不下去了,在一旁冷眼睨着,“侯爷您是什么时候瞎的?就那种货色,皇宫里随便拎一个出来,都比她清丽脱俗,你怎么能看上她呢?”
赵文的唇角僵硬的抽了抽,面色尴尬,微笑十分的勉强,“嗯,她自然时比不上燕王妃的美貌。老夫也是老糊涂了,竟被她巧舌如簧所迷惑,这个小女子,真是处心积虑,蓄谋已久。”
赵太后根本就不相信,甚至还轻啐了一声,眼角的皱纹因为愤怒而变得成了狰狞的线条,“呸,你听听,你自己听听你自己说的话,你都活了一大把年纪了,这是你该说的话吗?!你肚子里装的是什么花花肠子,你以为哀家不知道?!哀家看这一切,都是你谋划的!”
此刻,赵文冷汗如雨下,他没料到一直昏迷的太后姐姐,为什么会忽然醒过来。
太后十分了解他的手段,肯定不会相信他糊涂到被个黄毛丫头骗了。
如果此刻太后都不站在赵家这边,那赵家的处境
就会变得十分危险。
所以赵文急于解释清楚,他们赵家并没有谋害太后,“太后娘娘英明!臣也以为这是有人蓄意谋划!太后娘娘您仔细的想一想,您是为什么一直昏迷,为什么又在今天这恰巧的醒来,这难道不是有人蓄意谋划吗?!”
赵文急得扯大了嗓门,口水都飚出来了,整个大殿上空都回荡着他的话。
赵太后冷静了下来,“……哀家已经昏迷许久……难道,真的有居心叵测之人,从这么早开始,就在谋划哀家了?”
赵文发挥了超凡演技,声泪俱下,“长姐!弟弟怎么可能害你呢!”
宣帝叹了口气,“这居心叵测之人,到底是谁?”
赵文趁机说:“太后娘娘近来每一次发病,都是见过燕王妃之后,才发病的。”
颜千夏被逼得不得不开口了,她在假装听不懂,装傻是糊弄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