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令狐棠毕竟是床前伺候过病人的,如今伺候起秦朗来几乎是如鱼得水。
尤其是秦朗身子康健,这病来的莫名,好的也快,用令狐棠的话说偶尔生个病那也不是坏事,尤其是过了起初高烧的阶段,秦朗照顾起来简直不要太省心。
养病的过程中,秦朗觉得那个味道很奇怪的菜碎居功至伟。
好在东宫厨娘手艺够好,一连吃了两天,不用令狐棠威逼利诱,秦朗竟然自己也能吃得下了。
两人如今的关系虽然秘而不宣,但放眼东宫几乎都是秦朗的心腹,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都知道,令狐棠匆匆回西厢房洗了个澡,又巴巴地赶到正宫来照顾,彼时秦朗刚用过晚膳。
而眼下,他单手托腮,若有所思的看向令狐棠……
令狐棠没由来的,有些身子发软。
她暗骂了自己一声没出息,不知为何见他这般深深地盯着她,就总能让她想起两人隐秘之时,他总是爱说你为何不能睁开眼,看看我。
倒不是令狐棠不想,而是这东西看多了……它上火啊!
令狐棠心里骂娘,只觉得身上发烫,终究是没忍住,没好气的瞪他一眼。
“殿下你有什么话不能直说?”
老这样盯盯的看着别人,瘆得慌啊。
“我只是觉得,有时候生病也不是坏事……”
他看着令狐棠的方向,目光却放空了些,语气中也染着几分空洞:
“不知道多少年,没人这般在跟前照顾我了。”
令狐棠脚步一顿,心想那难道不是你不让人照顾?
要不是沈度拐弯抹角的请了她来,都指不定什么下场呢。
“我觉得殿下应该不缺人照顾。”
令狐棠收拾着自己贵妃榻上的床铺,一弯腰又咧了咧嘴,总觉得睡这上面确实难受。
毕竟也是娇生惯养的小姐身子,这贵妃榻……若是将军府鼎盛的时候,给她钱她都不睡。
就算前世住惯了冷宫,这身子却终究不是那副适应冷宫的身子。
秦朗轻笑:“怎么不缺?我巴不得天天生病,天天让你伺候我。”
令狐棠:“……”
你那不是没人照顾,你是对折磨我情有独钟!
她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殿下就不能盼点好的?”
许是这几日伺候秦朗足够劳心劳力,在东宫,令狐棠腰板也直了些。
毕竟秦朗就算卸磨杀驴也总要等两日再说,趁她这热乎劲还没过去,嘚瑟一天是一天,毕竟从前大小姐的日子一去不返,令狐棠觉得指不定哪天就被关进教坊司了,再嘚瑟可没人受着了。
“盼点好的?”
秦朗大病初愈,似乎很享受如今这般两个人和和睦睦的难得时光,顺着令狐棠的话想了下去:
“比如呢,盼你对我死心塌地,这辈子守着我不离不弃?”
令狐棠指尖一顿,抬起头满脸难看之色。
“可别了吧,我怕未来太子妃拆了我的骨头。”
秦朗眯起眼看向她:“你不努努力,怎么知道不是你?”
“呵,我有自知之明。”
令狐棠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冷哼一声:
“东宫,可不会养不下蛋的母鸡。”
他给她喝的那瓶绝子药,她可还没忘记,真是怕她有半点‘贼心不死’,秦朗这一手简直是断了所有的后路。
所幸令狐棠本身对什么孩子期待不高,否则就冲这一点,估计就能恨死秦朗那瓶药!
“你不会下蛋?”
秦朗挑眉,仿佛听见了什么笑话。
令狐棠‘啧’一声,竟被他气笑了!她没好气的瞪过去:
“会不会不都是殿下说了算吗?我还没听过谁喝了绝子药还能孕育子嗣的,殿下自己做得过事情,大可以不必这般健忘。”
秦朗闻言一愣,露出思索之色,想了片刻,竟没忍住低低的笑出声来。
令狐棠就算不愿意承认,此刻旧事重提,也难免心情低落了几分。
她正低下头黯然机械的抚平自己小床上的褶皱,只觉得这张床无时无刻不是在提醒自己如今寄人篱下的状态。
不得不说,昨日李宏伟那番话说完,她真是越想越觉得刺痛。
仿佛如今她就合该躺在案板上任人鱼肉,抛了官眷的身份,仿佛她本身确实不是什么上得了台面的东西。
长期的压抑,令狐棠若说自己能半点不在意那都是假的。
哪怕重活一世,她也不希望自己能适应如今这个状态……
正出着神,却忽然听耳畔传来一记轻笑:
“我的小雀儿记仇了?”
令狐棠身子一僵,就感觉温热的躯体紧贴而上,腰间的手臂结实而有力,这次却不如前两次让她憋得几乎窒息,反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