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J楚然如期而至,纯属令狐棠的算计。
她知道他应该还没去处理楚仁那件事,也来不及去处理。
“令狐姑娘,这……”
他还没来得及说明来意令狐棠已经支开了奶娘,想让他躺,又意识到贵妃榻已经被秦朗不知道扔到哪去了,一时间有些发愁。
“你放心,这才刚刚开始施针,效果自然不会这么快,不过起码短时间内你性命无虞。”
楚然昨夜老毛病又犯了,在令狐棠的计划之中。
最后楚然委委屈屈将就在脚踏上躺下,更委屈的是令狐棠原本还能找个地方坐下,如今竟沦落的只能坐在地上。
她在心里把秦朗狠狠骂了一通,手上动作却不停。
“我有事要出去一趟,跟奶娘说是与你同行,你别说漏了嘴。”
楚然闻言一愣,眉峰不自觉轻蹙。
他不说,令狐棠自然也能想到楚然在担心什么。
“别用那种表情看我,跑是不可能跑的,你也不用担心我拉楚家下水。”
她说着,施针的动作行云流水毫不停顿。
“往日无仇近日无怨,与其担心我害了你们楚家,倒不如担心担心你自己的处境。”
她是罪臣之女,如今虽然表面上看着还算自由,其实眼下才是真正的‘四面楚歌’。
她心里很清楚,倘若自己有异心,踏出京城城门的那一刻就是将军府全家人头落地的时候。
这次的事情如果解决不好,只怕是她还要步前世的后尘,去教坊司做滚刀肉。
如此想着,令狐棠心里更沉重了些。
“令狐姑娘,你的意思是……”
被令狐棠揭穿内心想法,楚然甚至没来得及尴尬,只从她的只言片语中察觉到了事情不对。
“你明明已经明白了。”
楚家有内鬼。
她几乎在天子楼见面时看他脸色就知道了。
之所以当时没说,不过是她自身难保,没心情关心陌生人的境遇。
但如今既然成为了一条绳上的蚂蚱,有些网要自然要她一点一点撒。
果然,楚然的脸色难看起来,一时间旖旎的气氛都冲淡了许多,他皱眉沉思,眼底迸发出点点厉色。
“既然令狐姑娘知道,不如……指条明路。”
他确实也怀疑,楚家家主和母亲都没有心疾,而他记得自己小时候也没有。
之所以犯了心疾,差不多就是接手楚家的生意之后。
“花花草草,各色香料。”
她当然不怀疑楚然对食物的警惕性,否则楚然也不可能活到今天,毕竟能从嘴入的毒药要人命真是太简单了。
楚然皱着眉沉思,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色忽然变了。
“不……这不可能。”
他说着,下意识看令狐棠一眼,便紧紧闭了嘴,再没多说一句话。
令狐棠也不问,施完针只是在一旁净了手,点燃艾香准备出门。
“令狐姑娘。”
令狐棠脚步顿住。
“你如今……怕是出不了京城,若是有什么事要办……”
楚然话说的很委婉,说白了还是不放心。
看来楚然心里也很清楚她如今‘罪臣之女’的身份,皇帝不抓她只是为了立自己‘仁政’的牌坊,但万不可能让她四处溜达。
看似繁华京城,实则处处皆是困人樊笼,举步维艰不过如此。
她现在就是公认的灾星,谁沾谁倒霉,如今又说‘与他同行’,日后真出了事找到楚家也是迟早。
无怪乎楚然有这种担心。
闻言,令狐棠可笑的发现连性命都握在手上的楚然都这般担忧,偌大一个京城,竟再也没谁信得过了。
只不过,听楚然说话她仿佛才忽然想起自己忘了事。
她从抽屉里翻出一瓶药丸放在楚然身侧:“我不离开京城,但这个你用的上。”
楚然等着她的下文。
“这里是我给你配的药,每日三次,这段时间可以缓解你的痛苦。”
她不可能两头跑回来施针,何况用药更容易控制时间,令狐棠的算计就放在明面上。
楚然晃了晃满当当的药瓶,抿唇。
令狐棠说完这些转身离开房间。
瓶子里的药,够楚然用七日。
如果七日她没回来,说不好是凶多吉少。
既然不能告诉奶娘她的行踪,总要有一个人能找到自己。
她相信以楚家的人脉关系,届时找到她并不困难。
只是令狐棠没想到,自己竟还迎来了一位稀客。
“大殿下?”
奶娘看着秦萧,眼光中满是热切,仿佛溺水的人看见了稻草。
令狐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