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面前一排整齐的银针等器具,是昨晚让奶娘连忙去买的。
秦朗说约她似乎只是说说,酉时既不见他人,也不见他派人请她,估计就是为了给她撑腰随便编了个托辞。
不过如今她无心去想那些,昨日一见,令狐棠一眼就看出楚然的情况撑不了多久了,也要得益于前世在后宫开了眼界,各种各样的死法都见过,甚至还有养小鬼的。
手上的医书再翻一页,她眼光却有些出神。
“自幼体弱多病者,多为母体内元气大伤……”
说着,令狐棠唇角勾起嘲讽笑意。
想起前世自己竟还为了治好秦萧的身体苦学医术就觉得嘲讽,谁知道那副病秧子模样全是装出来的,不过好在总算是派上了用场。
“小姐,楚公子到了。”
“进。”
令狐棠头也没抬,也不关心楚然感官如何,更没注意到他绯红的耳根,看向她欲言又止。
卯时,天光尚未大亮,昏暗的室内还点着烛火,暖光落在她脸颊上,如无暇美玉。
“这些,是给我用的?”
沉默过了许久,令狐棠仿佛已经忘记了他这号人,楚然适时开口提醒。
“嗯。”她抬起头,看了眼天色,又看向他,“时间差不多了,走吧,给你买点药。”
令狐棠显然是没想到楚然这么实在,让他来他当真就一个人来,丝毫没有楚家商会掌事的架子,倒头来只能用将军府的马车。
问题不大,就是有些麻烦。
比如此刻。
熙熙攘攘的市场外,令狐棠还没下车就听见一片人声鼎沸。
她跨出马车,看见眼前的情况脸色就是一僵。
“好多人啊。”
算上前辈子,她已经太久没来了,还没来得及下车,耳畔就传来窃窃私语声,似乎并不怕她听见。
“我去,那是谁,将军府的马车!”
“令狐棠?”
“啊?闯金銮殿不是要滚钉板吗,她竟然还敢出门?”
“她身后那是谁?小公子好生俊俏……”
将军府不同于其他豪门府邸,要负责将士们的许多事宜,又加上军费常年吃紧,许多事都是亲力亲为的,多少节省些成本,所以令狐棠经常出入这些市井之地并不让人意外。
“走吧。”
令狐棠没有搭理,示意身后的楚然跟上。
但一旁有人见她这样,露出不满之色,呵,还当自己是金凤凰呢,拔毛凤凰不如鸡她没听过吗!
如今的将军府,家里那点底子怕是还顶不上他们商贾之家。
“令狐棠,你看见人就走什么意思?”
令狐棠挑眉,看向面前的锦衣女子。
“何事?”
看着面前陌生的容颜,令狐棠记忆有些模糊,但印象中除了昨天她应该是从来没得罪过谁。
“你想去哪?”
令狐棠秀眉轻蹙。
“我去哪还要跟你交代?”
“你!”
两人说话间,四周熙攘的人群自动划开一个圈,再看向二人有几分看热闹的意思。
这几年严家大小姐嫁给了何府的大公子,可算是攀上高枝了,连带着这不温不火的铺子也因何家的面子如日中天。
不管怎么说那可是大皇子家的表亲,四舍五入,也算是半个皇亲国戚了!
也因此,严兰这几年越发气焰见长,知道的是严家生意做大了些,不知道的还以为如今的京城商会是严家做主呢。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令狐棠竟敢扫她面子?
严兰气的脸色涨红,令狐棠却皱眉看了眼天色,抬脚绕过她往前走去。
“令狐棠,我让你站住!你聋了吗?”
“是啊令狐小姐,我家主子找你有事呢,您这也太不尊重人了。”
“令狐小姐,我们还叫你一声小姐是给你面子,识相点还不赶紧给我家小姐道歉?”
严兰说完,身后两个丫头一唱一和的拦到了令狐棠身前。
严兰柳眉倒竖,但看着自家丫头的反应,倒还算是满意。
“何事。”
令狐棠挑眉看她,似乎没想明白这小门小户她听都没听过的小姐,找她能有什么事?
“你们令狐府欠的尾款准备什么时候给,不会想赖账吧,将军府现在这境况,你们还拿得出来钱吗?”
“货款?”
令狐棠想了想,脑海里有了印象。
“呵,既然你知道如今将军府的境况,就该知道账目已经移交回了兵部。”
她看向严兰,说着上前一步,严兰愣了愣,只觉得她周身仿佛有刀锋般的气息,下意识要退。
“何况各家商会的尾款都是三月一结一年一汇,你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