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今日能够忍你一时,可万一要是那一天,她们忍不住了,受不住那脾气,你的话语成为那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心生怒杀气,打击报复你,你当如何去办? 想想之前香菱姐姐给我们讲过的《三国演义》,那张飞怎么死的? 不就是因为喝醉酒后,时常打骂手下人,这才逼迫手下们造反,趁着他醉酒酣睡之时,割下了他的脑袋? 这些丫鬟婆子也是人,并不比我们低贱多少。 你我也是从小就被卖进来当的丫鬟。 若非是老太太垂爱青睐,怎有你我在荣国府内的好日子过? 若非是二爷宠着你,从来不与你计较,又何来伱今时今日的富贵暴脾气? 便是昔日宝二爷能够容忍你几分,可太太又岂能容忍你飞扬跋扈几分? 二爷和林大夫人那都是好心肠,却非是那等没有脾气、气性的人物。 倘若是二爷没有脾气,如何能够挣下来这么一份大的家业? 倘若是大夫人真的像她所表现出来亲善,如何能够坐稳那大夫人的位置? 你倒是个猪脑子,读书了这么久,却好似未闻经,未读书,迟迟还不知道自己个儿醒悟过来这些道理。 当真是应了那一句话,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你若是还不知道收敛和转变,未来要是被你打骂的那些丫鬟婆子们在你喝的水里面投毒,以及做一些阴险的事情谋害你,你连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只要是个人,那都是肉体凡胎,白刀子进去,必定是红刀子出来。 你素日里面待她们好点儿,至少她们不会想着杀你,害你,反而是还要感激你几分。 若是她们不知好,你也算是先礼后兵了,那个时候杀起来,手起刀落,也不必心慈手软,也可以心安理得。 而今你理亏,站不住根脚,难不成你还能够堵住天下人的悠悠众口不成? 她们便是碍于主子们的威严,不敢当面驳斥你几句话。 可你这般败坏德行的举动,何其蠢也! 晴雯,你虽是那本心不坏,刀子嘴豆腐心,心头全然没有半分的谋略和心思的主儿。 人若是没有谋略和这等心思,却可蠢如猪狗,全然连自己怎么死的,也都不知道,去了阎王殿都不曾想明白这其中的道理。” 袭人怒斥着晴雯,劈头盖脸的就是一阵臭骂,直让晴雯没了脾气。 按理说袭人的脾气,也算是好的。 她素日里很少似今日这般发这么大的火气。 晴雯见状略作思考,也是细思极恐的。 迎春走过来,听了袭人这么一番话语,却也是眼神里面流露出来一一丝丝的诧异之色,心中沉思:“好个袭人,这才离开荣国府多久,便是在香菱她们的教导之下,如此知书达理起来了?” 一时间,迎春也不免的感慨那香菱和贾芸等人对于这些丫鬟们的调教有方,却是与荣国府内这些欺上瞒下,仗势欺人,中饱私囊的一群刁奴,完全就是两个世界。 而在这个时候,迎春也是走过去,冲着晴雯,说着:“晴雯,你就随我回去,今儿这东西就让袭人一个人送到各房去便是了。” 见到迎春过来,晴雯也是愣神和吃惊不已地看着迎春,问:“迎姨奶奶,你怎么在这里?” 原是袭人和晴雯是不知道迎春今日过来的事情。 迎春因为元妃的事情,小心谨慎,自然不会对外面的人说。 即便是今儿迎春撞见晴雯和袭人二人,也是没有多提,只是摇了摇头说:“我是过来逛逛,回娘家看看探春妹妹和母亲。” 见到迎春这么一说,晴雯也不怀疑其他,认真的点点头,唯独袭人觉着其中略微显得有些蹊跷,不过因见迎春不愿意提及此事,也便是不再追问下去,知趣的从晴雯的手中接过了篮子,便是对着二人说:“那我就先忙去了。” 说罢,袭人就提着篮子走了。 迎春则是淡然地看了晴雯一眼,便是盯着袭人离去的背影,说:“你以后可得要多多的与袭人学学,多去与香菱姐姐问问道理,不然的话,保不准你以后,就会因为你的这么一张得理不饶人的巧嘴巴,给自己带来灭顶之灾。” 听了迎春的话语,晴雯忙用力的点点头:“迎姨奶奶,我以后再也不敢随便欺负人了。” 说着,迎春满意的带着晴雯走了。 迎春心头也知道贾芸对待晴雯的态度,若是换一个丫鬟,早就倒大霉了,怎么可能还让她留在这个家里面? 不见得林黛玉都不怎么去为难晴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