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京,皇宫,凤藻宫。
贾元春笑看着入宫里面来的贾探春,笑着说道:「探春妹妹,你快过来我这里说话...」
此刻已然夜深,天色从白昼转为黑夜,贾探春匆忙从荣国府内赶到皇宫之内,也是有些担心的看向贾元春,问道:「元妃娘娘,你今日喊我过来是为了什么事情?」
贾元春看向贾探春,忙笑着又说道:「妹妹,你还是喊我姐姐吧。」
说着,贾元春又看向身旁站着的好几个奴婢宫女,面色微冷,一脸严肃的吩咐道:「你们都退下!」
宫女们齐声道:「诺!」
因瞧见贾元春发了命令,站在这里的宫女们也是纷纷退下,离开了这个地方。
待这屋子里面的宫女都出去之后,贾元春才笑看着贾探春,从炕上站起身来,拉着贾探春去了里面的屋子,坐在软床旁边,低声道:「妹妹,我这次让你入宫,是为了让你给芸哥儿带一封书信去。」
说罢,贾元春就看了一眼贾探春,发现贾探春错愕不已,却忙又开口道:「妹妹,我这久居深宫,可不容易出门去的。此事却又不能够交给旁人,旁人我也信不过,只信得过妹妹。芸哥儿既然数次都让你入宫来给我通传消息,说明大家都相信你的为人,所以,此事非你不可了。」xь.
旋即,贾元春就将提前写好的书信,交给了贾探春。
两个人就如同往常一样,谁也不会轻易开口询问这书信里面到底在传递一些什么内容,都是密封好的书信,轻易开启不得,一旦开启,也必定留下痕迹,惹人怀疑。
所以,哪怕是贾探春数次心中好奇这芸哥儿究竟在送些什么书信入宫里面来给贾元春,却也是按捺下来心头的好奇心,不敢去私自拆开信封,偷看里面的内容。
当贾探春得了贾元春的书信之后,也是忙将其收好,不敢将其放在外边儿,让旁人给瞧看了过去。
就只见到这贾探春将这一封书信放在了自己的身上,揣着书信,心中也踏实,忙笑看着贾元春,道:「那姐姐,你除了这件事情之外,可还有其他的事情需要向我交代?」
贾元春则是看了一眼贾探春,眼神里面流露出些许思索之色来,就忙问道:「妹妹,家中的母亲和老太太她们可还好?」
听见贾元春的询问,贾探春亦是沉吟了那么一下,回应道:「一切都安好,倒是老太太的岁数逐渐大了,年老体衰,身子骨也不似以往那般硬朗了,其他的事情倒也没有了。」
至于荣国府内的经济情况每况日下的事情,贾探春也没有敢跟贾元春去说。
毕竟,这等家务事儿,贾元春也帮不上什么忙。
说了,反倒是添忧愁的。
贾元春闻言则是点点头,方才又看向贾探春,道:「那宝玉呢?宝玉可还跟以前那般混世?」
贾探春听闻此言,心中亦是无奈,而今的荣国府早已经不如当初了,就连他这个女子都看得出来荣国府的情况,贾宝玉却看不出来,仍旧是整日糊涂混日子。
一时间,贾探春也是眼神黯淡,道:「宝玉,也还是之前的模样,却是愁苦我这个妹妹了。」
贾元春亦是感觉到贾探春心头的无奈。
她在这个深宫之内的贵妃娘娘,每日也是时刻如履薄冰,小心翼翼的过日子。
而今,才过上了几天安生日子,却也难以帮衬到贾宝玉什么。
贾元春看向贾探春,道:「倘若是可以,是否可以请芸哥儿给宝玉安排一个前途?他的本事大,人脉广,更是手腕通天。只要他愿意帮忙的话,宝玉的将来,肯定就不差的。」
听见贾元春的话语,贾探春亦是眼前一亮,忙笑着道:
「对啊!我们为何不去找芸哥儿帮忙呢?」
不过,也就这么一亮,旋即贾探春的眼神里面的光明亦是逐渐变得黯淡下来,看向贾元春,道:「那芸哥儿自从去了江南,也去了好几个月了,听闻最近是要回来的,就是不知道何时才会回家。」
贾元春则是起身来,看向烛台里面燃烧起来的烛火,道:「不管他几时回来,只要他平安无事,咱们这个家就倒不了。而若是他死了,就指望着我在深宫当中作为,只怕也艰难的。」
越是身处后宫当中,贾元春就越是能够体会到一种无力感觉,仿佛随时都会被人给弄死,完全没有丝毫的安全感。
深宫内的事情,不可与外人道说。
步步杀机,处处留意,如履薄冰,也就只能够混一个苟活。
就跟那些最底层的小人物一样,每日只求苟活浮生罢了。
贾元春看着贾探春,略微失神落魄,道:「妹妹,你是不知道的,姐姐我在这个深宫当中到底是过着怎么样的日子。陛下素来勤政爱民,常以天下为要务,一心只想要当圣君和明君,胜过爱这后宫之内的三千佳丽。莫说是我,便是皇后娘娘,一个月也见不着陛下一次的。这日子苦啊!」.Ь.
孤独寂寞,独守空闺,那日子的确是难熬的。
看似贾元春有贵妃的身份,这日子却还不如一个普通女人。
至少一个普通女人能够跟随在自己的丈夫身旁,你侬我侬,浓情蜜意的欢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