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史湘云来了,想着屋子里面也能够多有一个伴儿,贾探春的心里头也是极高兴的。
贾惜春、贾迎春都去了旁边的芸府。
林黛玉、薛宝钗也都去了旁边的芸府。
王熙凤也走了,都去了旁边的芸府。
而今的荣国府内早已经没有了姑娘们的欢声笑语,反倒是旁边的芸府内多有美妇人们的笑声。
就好似那奔流不息的长河,奔流到海,一去不回头。
又好似那少年时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的过往回忆,此刻都化作如烟红尘,飘零落寞,作炊烟袅袅般腾空,而后散去。
贾探春的眼神里面纵然闪烁着欢喜的笑容,眉梢之间却更多的则是一种岁月不饶人,少女豆蔻青春终将散去,姐妹之间如今也是各自别离的哀愁之色。
欢笑是外在的衬色,而哀愁则是她内心的独想。
以前的贾探春总觉着时间过的很慢,而现在当她蓦然回首时,才发现岁月如梭,划过轻轻指尖,青春韶华已如昨日黄花,陆续凋零,无法回头。
史湘云也是不由得感慨颇多,今日在芸府内的所见所闻,亦是让她心头忍不住浮现出丝丝涟漪来,便是笑说道:“探春姐姐,你也就比我大几岁,而今我却是遇到人说媒提亲,你什么时候出嫁啊!”
“你这云妹妹,你这妹妹可真真是让迎春姐姐说着了,怎地就这么多嘴呢?你不说话,会死啊!”贾探春却是心头没来由的一阵子慌乱,并不太愿意去涉及此事。
或许对于她而言,这件事情太过于令人惶恐和不安。
作为权贵家里面的姑娘,从小贾探春她们就有作为家族联姻,交易物品的心理准备。
只是此刻突然听见史湘云这么一提及,便是乱了贾探春故作宁静的内心,在她的心海里面泛起了丝丝涟漪。
贾探春的话语,却没有让史湘云闭嘴,而是让史湘云继续道:“探春姐姐,难道我不说,就没有这件事情的吗?咱们家的几个姐妹们终究不是以前了。今儿我去了芸府看着林姐姐、宝姐姐她们时,才猛然醒觉过来,这时间过得可真快啊!岁月匆匆,却是半点儿不饶人。”
史湘云的话语,再次让贾探春陷入到了久久的沉默当中去了,便是轻轻的叹息一口气道:“云妹妹,你所说的事情,姐姐我又何尝心头不清楚呢?只是我们这些大家族的闺阁姑娘家的,又没有这婚姻大事的主导权,总是如那流水东去,任人摆布罢了。”
史湘云见状也心知自己今日不该碎嘴巴提及这等伤心事情,又改口转移话题,忙询问贾探春道:“探春姐姐,爱哥哥怎么样了?”
贾探春道:“亏云妹妹伱心头还记挂着宝玉。怎么前儿打发人接你去,你怎么不来?”
史湘云回道:“我倒是想过来的,只是家中的事情多,忙不过来。我家里面又不似姐姐们家中这般宽裕,总是需要多做一些活计维持家中生计的。倒是姐姐们让我真真是羡慕的,便是今儿在芸府内吃的那一顿饭,便是抵得上至少数百两银子了,算咱们家数个月的开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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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探春沉吟一番后,又道:“你家也是名门望族,怎地就能穷困到这般份儿上了呢?”
史湘云摇了摇头道:“什么名门望族,只是外面看着好看,这内里面的事情,谁又知道其中的凄惨和苦楚呢?”
贾探春笑道:“是啊!常人都说咱们富贵人家的日子好过,可在我看来却也不是那般好过的。”
“罢了,不提此事也好,提及起来便要伤心。”史湘云笑道:“探春姐姐,你还没有说爱哥哥现在如何了呢?”
贾探春也是摇了摇头道:“云妹妹,你心底里面就可记挂着你爱哥哥吧!”
史湘云道:“我也就这么一个与我玩儿得来的爱哥哥,我不亲近他,亲近谁呢?”
“对了,我这次还给他带了好东西来着。”说着,史湘云就拿出手帕子来,就见到那手中的手帕子被挽成一个疙瘩,里面似乎是包裹了一些东西。
贾探春低头看了一眼,心头就琢磨了少许道:“这又是什么好的东西呢?你若是真的打算送东西,倒不如把前儿送来的那种绛纹石戒指儿带两个给他。”
史湘云忙笑道:“探春姐姐,你看这是什么?”
说着她便是当着贾探春的面儿,将这个包裹着东西的手帕子给打开来。
待贾探春再次低头看时,果然就是上次史湘云送来的那绛纹石戒指,一包里面还有四个绛纹戒指。
贾探春也是忍不住摇了摇头,笑道:“云妹妹,我却还以为是什么稀罕物件儿呢,竟然值得你如此重视,瞧瞧这玩意儿。
前儿你还打发人特意给我们送了过来,你就把它们也就让人给一并带来,那岂不是省事儿?
今儿你这却是眼巴巴的自己辛苦带了过来,我当又是什么新奇东西,原来还是它。
真真你是糊涂人。”
史湘云笑道:“你才糊涂呢!我把这理说出来,请探春姐姐来评一评,究竟是谁糊涂。我亲自给姐姐妹妹们送东西,礼物虽是轻贱了一些,但却也是我的一番心意,千里送鹅毛,礼轻情意重。
再则还有就是那派遣过来的小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