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又夏意识到不对,想把手抽回去。 但那人已经搂住了她的肩膀,“是我。” 盛又夏认得他的声音,是温在邑。 “你怎么来了?” “这么大的事,我得找人帮忙,”唐茴四下张望,声音都是抖的,“夏夏,你脸上怎么回事?傅时律打的吗?” 盛又夏轻摇了头,“自己摔的。” 温在邑离她更近,听唐茴说她的眼睛看不见了,那她肯定没有看到自己的脸,现在有多惨。 “先离开这,到车上再说。” 盛又夏只能跟着温在邑走,他脚步迈得很大,但他的手臂紧紧地箍住她的肩膀,她只需要迈步就好,根本就不用担心摔了、碰了。 这个男人,给人一种很强的安全感。 温在邑让唐茴开了他的车,冯妈坐在了前面。 盛又夏靠着后车门,冯妈把这些天的事都和唐茴说了。 她气得猛拍方向盘,“傅时律还是不是人啊?为了个狐狸精把你关在家里,草!” 盛又夏脑袋往后轻靠,她的眼睛依旧是那么漂亮,澄净,但温在邑抬手放到她面前,确定了她真的是一点都看不见了。 “吃药也没用吗?” 他声音淡淡地传到盛又夏耳朵里。 她怔怔地望向他,眼睛却无法再望到他的眼里去。“这是我在黑暗里最久的一次,吃过药了,没用。我可能真的瞎了。” 唐茴眼泪直接飙出来,但是不想让盛又夏知道。 她一边擦一边紧握方向盘,“夏夏不怕,老天爷是开眼的,你的眼睛马上就能好的。” 盛又夏自己都没有那点把握。 但她还是笑了笑道:“好。” 车子陷入了车水马龙中,盛又夏要赶紧到联系好的医院去。 唐茴很紧张,生怕傅时律反应过来,会追上他们。 前面有些堵车,车子几乎不动。 旁边的车道上,一辆车离得很近,坐在驾驶座上的男人正在不停打电话。 傅时律试着打了司机的电话,那边几乎是秒接。 “喂,傅先生。” “你们现在在哪?” “少奶奶要来瑞山医院,说是这里近,她们现在到里面去挂号了。” 傅时律联系到了人,心里总算是微松。 盛又夏望着外面,她和傅时律不过是隔了两层玻璃罢了,但她什么都看不见,也看不到这个男人为她流露出的这些担忧和紧张了。 温在邑看向她时,也看到了旁边的车。 他什么都没说,脱下外套给她披上,让她不要靠着玻璃,而是靠到了座椅内。 “别胡思乱想,睡一觉,起来的时候说不定你的眼睛已经好了。” “温先生,真会安慰人。” 温在邑看她这副模样,怕是说说话都会牵动到脸上的伤。 肯定很痛。 “我不光会安慰人,我还会帮人。你有什么想让我帮忙的,你可以提。” 他的上衣就贴在她肩膀处,近的,都能闻到上面的烟草香味。 这种时候,不管温在邑是否真能做到,盛又夏也想试试。 “如果我能顺利手术,我不想让傅时律找到我,我要安心地休养。” 温在邑说了句没问题,“我来安排。” “谢谢。” 傅时律车子提速前,望了眼窗外,旁边一辆车离得很近,但隐约只能看到个男人的轮廓。 他并未多想,着急赶去了医院。 佣人拿了号去楼上,盛又夏的名字已经在候诊室的电子屏上滚动了,她赶紧下去叫人。 只是找了一圈,都没找到盛又夏和冯妈的身影。 她有些焦急,恰好这时,傅时律的电话来了。 男人停车进入门诊大楼,看到佣人时,她正急得团团转。 “傅先生……” “她人呢?什么叫不见了?” 佣人也没法解释,慌里慌张的,“少奶奶让我先去上面排队,等我下来的时候,我就找不到她们了。” “会不会……会不会去洗手间了?” 傅时律阴沉着一张脸,“你去找找。” “是。” 他站在大厅内,周围形形色色的人都有,每个人脸上的神情也都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