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司机去买了药过来,送到赵家老宅的门口。
傅偲撑着伞去拿,正好看到门前停着一辆白色的大车,大太太和赵先生都坐到里面去了。
看来,老爷子还是逃不过要尸检。
傅偲回到正厅,站在那里,一手拎着袋子一手打着伞。
管家见状快步过来,从她手里接过雨伞,替她落下后,放到一旁去。
“少奶奶,赵公子好些了吗?”
“不大好,”这会敏感时期,自然要显得越弱越好,傅偲叹口气,“烧得都快不省人事了,没人疼没人爱就是这么遭罪吧。”
管家一听,微微笑了,“不是有少奶奶在吗,您疼着就够了。”
傅偲隐约也知道管家跟了老爷子好几十年了,电视里放的这种一般都是忠心耿耿,用铁棒都撬不走的。
但她从管家的脸上,没瞧出多少悲伤。
“刚才那辆车上,是爷爷吗?”
管家的目光投向院落内,“人都走了,入土为安不是最好的路吗?您且看着吧……”
他意有所指,指了眼天空依旧在下着的大雨。语重心长道:“暴雨过后,说不定还有暴风雪。”
快过年了,这样的天气实在不喜人。
傅偲回到屋内,将所有的药检查一遍,确定没有被人动过手脚后,这才按着说明书给赵薄琰服下去。
关于赵正豪的消息,赵家封锁得很紧,傅偲至今还不知道。
赵薄琰烧了一天,断断续续的,衣服换了一身又一身。
傍晚的时候,家里人还没回来。
她揪着赵薄琰的手臂想将他拉起来,“我们去医院好不好?”
“我已经好多了,不去。”
赵薄琰说着想要爬起来,傅偲见状忙按住他的肩膀。“那你再睡会,一会吃晚饭的时候我叫你。”
傅偲不知道赵薄琰私人医生的电话。
她拿了手机走到外面,思忖再三,给赵母打了过去。
“是不是薄琰醒了?”
傅偲如实跟她说道:“妈,他不大好,您有私人医生的联系方式吗,能不能让他来趟家里人,看看怎么回事?我怕这么烧下去不是办法。”
赵母在电话里,似乎也挺着急的样子。“跟你爸说了吗?”
“他跟大妈出去了,到现在还没回来。”
“出去干什么了?”
那显然要给爷爷尸检的事,赵先生连她都没告诉。
傅偲直接就将答案告诉她了,“爷爷过世了,大妈怀疑这件事跟薄琰有关,现在死讯一直压着,那肯定是去尸检了。”
赵母似乎倒吸了口冷气。
她头脑冷静得吓人,“既然如此,现在派个医生进老宅,肯定是不妥的。”
“妈,人都要出问题了,哪里管得了……”
“偲偲,现在行差踏错一步都不行。老爷子身边的管家在吗?你同他说一声,让他联系赵家的医生,我们这边不能动。”
傅偲轻垂了眼帘。
她挂电话前,赵母的声音仿佛从高岭深处传来,显得荒凉而不切实际。
“偲偲,薄琰不会做这种事的,你一定要相信他。”
“嗯,我肯定是信的。”
赵母放心了,只要有傅家的支持,那么赵薄琰这边是不会出事的。
傅偲赶紧去找了管家,他二话没说,给联系了医生。
怪不得一直高烧不退,原来是昨天被一棍子打的手臂应该是骨裂了。
医生让他最好去拍个片子,赵薄琰轻描淡写的。
“没事,就按着你判断的来治。”
“那就先固定,我再配些药放在这里。”
“好,有劳了。”
傅偲眉头都快拧在一起了,骨裂,那得多疼啊,他怎么就不说呢?
医生处理完后,看向了站在旁边的管家。
“我要不顺道给老爷子去量量血压?”
管家依旧是笑眯眯的,“老爷子出门了,改天需要的话,会再给你打电话的。”
傅偲看管家做了个请的动作,这家里的每个人,似乎都戴着一张让人看不透的面具。
两人走出去后,傅偲坐回了床边。
确定他们已经走远后,她这才挪到赵薄琰的身前去,她窝下身靠向他,“管家是不是你的人?”
赵薄琰盯着自己的手臂,听了这话,不由抬头看她。
“他跟着爷爷几十年了,我才回来多久。”
“但我觉得他好像在帮你。”
赵薄琰抬起手摸了摸傅偲的脸,“他帮我什么了?哪里看出来的?”
“监控啊,难道真的和管家说的那样吗?”
赵薄琰一句话就打消了她的猜测,“他们怕的是这件事被你哥知道,找到家里来要是知道有监控,再一查是爷爷安排的,这不就完了么?”
“关了监控,就等于死无对证。”
傅偲搂着男人的脖子,“爷爷的身体平时就这么虚弱吗?”
“年纪大了,也有可能受了什么刺激,昨晚爸和大妈出去,一整晚没回。这里面究竟有什么事,那就不知道了。”
赵薄琰说着,话锋一转,“偲偲也在怀疑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