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从山几乎是忍不住,越说越激动,眼眶里渐渐的蓄满了晶莹的泪光。
老夫人听着沈从山的话,看着他眼眶里的泪水。
她整个人都呆住了。
她难以置信的看着沈从山,久久都没缓过神来。
“你说什么?是……是沈黛向长公主,为我求了情?”
沈从山仰头,将眼眶里的泪光,一一逼回。
“她如今躺在床上,人事不省。她这是拿命,换你一命……母亲,究竟谁对你好,难道到现在,你还看不清楚吗?”
老夫人的心咯噔一跳,她几乎不敢相信沈从山所说的这些。
沈黛不是恨她入骨吗?
她怎么可能会豁出命来,为她求情?
假的,这一切定是假的。
是沈黛估计在演戏。
老夫人紧紧的抓着沈从山的手:“从山,我告诉你……沈黛她那么恨我,她不可能会豁出命为我求情的。这其中肯定是有什么问题的,你莫要中了她的诡计。”
“我纵火想要害她,她恨死我了,她巴不得我和韩氏一样去死,她不可能会去长公主面前为我求情的。我一点也不信,她会这样好心……”
沈从山看着老夫人执迷不悟的眉眼,他的心彻底的凉透了。
他掰开老夫人的手,缓缓的站起身来:“呵……真是可笑。黛儿用一颗真心,终究换不来你这个祖母的丝毫珍惜。”
“你的心,应该是石头做的吧?也罢,反正以后你被困在这里,也回不去相府了。你应该也伤不了她了,我会竭尽一切,来弥补她的。从今往后,没有任何人,能再伤害她,除非是从我的尸体上跨过去。”
沈从山说完,便转身欲要离开。
老夫人的脑袋,轰隆一声响。
她连忙拉住了他的衣袖,凄厉嗓音吼道:“等等,你先别走,你把话给我说清楚。什么我会被困在这里,再也回不去相府了?这是什么意思?”
沈从山顿住脚步,缓缓的扭头看向老夫人。
他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眼里再没任何的恭敬与温柔。
他此刻的脸庞,除了冷漠还是冷漠。
“长公主已经下了命令,虽然她饶了你的体罚,但是你触犯皇家威严,不能轻易饶恕。以后,你就留在这尼姑庵,日日诵经念佛赎罪……没她的允许,你终身不得离开这里一步。”
“母亲这是长公主的意思,儿子已是尽力,还请你不要怪罪儿子。你原本就身体不好,要来这里养病的,这下子,你可以永远待在这里养病了。你……好自为之……”
沈从山说完,不理会老夫人是什么反应,他甩开她的手,径直离开。
老夫人几乎疯了似的,从床榻上爬下来。
她由于太着急,整个人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她抬起胳膊,看着沈从山离去的背影,歇斯底里的吼道:“从山,你别走,你是我的儿子,你不能不管我啊。”
沈从山置若罔闻,没有任何犹豫,很快就消失了身影。
老夫人恼的眼睛通红,她想要从地上爬起来,试了几次,根本就爬不起来。
她满心都是绝望。
“从山,你不能就这样丢下我啊。这么多年,我将你含辛茹苦的养大,你好不容易功成名就,得登高位,你怎么能不顾母亲,而独自逍遥快活啊。”
“你回来,回来啊!”
“沈从山,你这个不孝子,你怎能如此对我啊。”
杨嬷嬷从屋外走进来,她就站在门口,静静的看着老夫人歇斯底里的嚎哭。
她眼神冷漠的看着,并没有上前要搀扶老夫人的意思。
老夫人泪眼朦胧,仰头看着杨嬷嬷。
“你现在是不在特别的高兴?”
“我终究成了众叛亲离的那个人。杨嬷嬷,你心里指不定怎么幸灾乐祸,嘲笑我吧?”
杨嬷嬷静默无语,她寻了个位置坐下,给自己倒了杯热茶。
她一边饮茶,一边看向老夫人。
老夫人气极,她抬手指着杨嬷嬷:“我还在地上趴着,你难道没看见吗?你这个老贱货,赶紧过来,将我扶起来。”
杨嬷嬷勾唇,轻声一笑。
“老夫人刚刚不是说,我在幸灾乐祸吗?倘若我不坐实了,岂不是辜负了你对我一番揣测?”
“我现在的所作所为,都在清清楚楚的告诉你,我就在幸灾乐祸。我也从来都没想,再将自己的情绪遮掩,毕竟你现在,已然成了一个丧家之犬。便连你的亲儿子,都放弃了你,你说,你还有什么美好未来?”
“今后这尼姑庵,将是你的地狱。你和韩氏闹事纵火,险些害得静怡师太丧命,她往后能对你有好脸色,那才是怪了。你往后的日子,不用想,必定很是艰难。”
老夫人气的肺都要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