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姨娘死了,我心里不知道有多痛快,我最遗憾的,就是没能弄死沈怀安那个孽种,还有沈黛……沈黛这个贱人,一次次的逃出我的算计,她狡猾的很。”
她说着,一双怨毒的目光看向沈黛。
“你以为,你靠上了太子,就能永远安稳了吗?等哪一天,太子玩腻了你,你被抛弃了,我等着看你是怎么死。”
沈从山恼怒至极,直接一巴掌,狠狠的扇在韩氏的脸上。
“贱人……你怎么能这样恶毒?”
他满眼都是失望,从不曾想到,曾经那个温柔贤淑的韩氏,怎么就突然变成了这样?
还是说,她原本的面目,就是这样的?
他从来都没真正的了解过她,看懂过她。
沈从山忍不住背脊发凉。
韩氏瘫软在地,捂着疼痛的脸颊,止不住的冲着沈从山大笑。
“我恶毒?沈从山,我之所以会变成这样,全都是你逼得啊。你真的觉得,你没有一点责任吗?”
“当初,我拼死拼活的为你生孩子,结果你呢,你在哪里?我九死一生,在地狱里痛苦挣扎,你却上了赵姬那个贱人的床,与她颠鸾倒凤。”
“你可知道,那时的我,心里有多痛苦,有多恨?”
沈从山踉跄后退几步,他不禁苦涩一笑。
“这件事,果然成了你心头的刺,是吗?”
韩氏满眼痛恨的看着沈从山:“是,从那一天起,那根刺就扎在我的心头,永远都拔不出来了。即使赵姬那个贱人死了,也无法宣泄,我心中的恨。”
“我看着沈黛与沈怀安这两个贱种,就恨不得撕了他们,送他们下地狱。他们的存在,无时无刻不在提醒我,那一晚上,我所承受的痛苦与耻辱。”
“沈从山,我真的疼,钻心蚀骨的疼。恐怕你永远都体会不到,我心头的痛吧?你如何能体会呢?你左拥右抱,无数美妾入怀,你比谁都潇洒自在。你怎能体会,身为你妻子的绝望与凄凉?”
沈眉呜咽哭着,跪在了韩氏的身边。
她紧紧的攥住她的衣袖,泪眼婆娑的仰头看向沈从山:“父亲,母亲她是真的很爱你,倘若不爱你,她不会这样痛苦。”
“你和她也曾是恩爱夫妻啊,你们怎么会一步步走到了这一步?”
韩氏不由得勾唇嘲弄一笑:“什么恩爱夫妻?恐怕我从来都没得到过他的爱。在他心里,哪有什么情爱啊,他是多情的,但凡是入了他眼的女子,都能得到他的怜惜与疼爱。”
“这么多年,我为了相府兢兢业业,劳心费力的,我图的是什么啊?我是没有一日,活的痛快过。相爷,我承认二姨娘是我杀得,所以,接下来你要杀要剐,我悉听尊便。”
她似乎真的是伤透了心。
整个人周身都弥漫着一种绝望与凄凉,她缓缓的闭上眼睛,等待着死神的来临。
沈眉哽咽着声音,低声哀求:“父亲,请你看在我母亲这些年,为你操持相府的份上,你就对她从轻发落吧。”
“二姨娘虽然死了,但她也不是无辜良善之人。我母亲虽然有错,但罪不至死。还请父亲看在女儿与大哥的份上,以及韩家,还有韩贵妃的面上,能够对我母亲,高抬贵手。”
沈眉的这番话,很是隐晦的将韩家,韩贵妃给搬了出来。
沈从山听了,他的脸色不由得一变。
他眼底掠过几分迟疑,竟不知道,该如何处置韩氏了。
韩氏的背后,可是有一个强大的家族。韩家不止出了一个贵妃,韩氏的父亲,更是曾经立下过不少汗马功劳的忠臣良将。虽然他如今,已经隐退,被封为没有任何实权的忠勇侯,可韩家的几个子孙,都在朝廷上,当着要职。
韩老爷子的威望,更不是其他人能够比拟的。
别说是他相府了,很多时候,就连皇帝,也得对韩老爷子礼让三分。
韩氏终究出自韩家,这件事无论如何,他都要谨慎处理。
稍有不慎,他可能会得罪韩家,乃至皇上。
沈从山想到这里,他的脸色越发的难看起来。
他最后实在拿不定主意,只得抬头看向顾宸渊,向太子求救。
“殿下,你看韩氏的处罚该如何安排?”
顾宸渊这时候倒是当了甩手掌柜。
“这是相爷你的家事,孤过问太多,恐怕不妥。还是相爷你自己决定的,只一点,希望相爷不要让枉死的人,死不瞑目啊。”
沈眉的这一招,推卸罪责的行为,着实让他意外,但也不是那么意外。
毕竟,凭着她的本性,她能在关键时刻,推出韩氏,让自己的亲生母亲,为自己背锅,这像是沈眉能够做出的事情。
恐怕在这个世上,除了沈眉,再没人有她这么狠心了。
她这一招,断尾求生,实在是高明之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