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鹏眼底满是愧疚,他匍匐跪在地上,沙哑着声音回道:“这件事,说起来,也是怪奴才一时疏忽了。五公子从学院回来,脸色就不太好,他的头上满是泥垢,奴才问他发生了什么,他也不说,只是红着眼睛摇头。”
“后来,有人走过来,说是相爷喊人过去,吩咐我一些事情。我随意吩咐了一个奴才,让他护着五公子回来。谁知道,我刚刚走了没多久,还没到相爷的书房,就看见有人急匆匆的跑过来,说是五公子落水了。”
“等我气喘吁吁,跑到湖泊那里时,岸边一个人影都没有。五公子他的身体,已经开始在湖水上浮起来了。奴才跳入水里,将五公子救上来的时候,他已经奄奄一息,昏迷不醒了。”
沈黛听了,沉默半晌。
“也就说,有人故意支走了你,然后趁着你不在,这才瞅准机会,冲着怀安下手了?”
赵鹏哽咽哭着点头:“定是如此……姑娘,今日确实是我疏忽了,我应该先将五公子送回院子,再去找相爷的。”
“想不到,就因为我一时疏忽,就出了这样的乱子。往日里,很多时候,我去忙其他的,五公子自己回院子的时候,也没发生过跌入湖里的事啊。”
“再说,从大门口,到五公子的院子这条路,根本不会路过湖泊那边。真不知道,五公子怎么好好的,会走去哪里?”
沈黛紧紧的攥着拳头,忍不住嗤笑一声。
“还能为什么,定然是有人故意支开你,借机对怀安下了手。”
“故意支开?何人如此大胆,胆敢用相爷来支开奴才?”赵鹏的脸色惨白至极。
沈黛勾唇,微眯凤眸。
可别小瞧了这相府后院的女人们,这高门大户的宅斗,有时候残酷的,堪比宫斗。
没有靠山,没人庇护的,可能稍不留神,就要搭上了一条命。
沈黛稳了稳情绪,继续问赵鹏:“你还记得,是谁通知你,五公子落水的吗?”
赵鹏连忙点头:“记得记得,此人名叫阿飞,是前院的小厮,他的主要差事是跑腿传话的。”
“他当时回答说,他路过湖泊时,突然看见五公子落了水,他自己不会游泳,所以就跑去喊我过去救五公子。”
沈黛的手指缓缓的曲起,她轻轻的敲打着檀木桌子。
而后,她看向赵鹏:“你去将这个阿飞先控制起来,等我让你带他上来的时候,你再带上来。”
赵鹏立即点头应了。
沈黛又问沈怀安身上为何有泥垢的事情,赵鹏一开始摇了摇头,说他并不知晓内情。
后来,他突然想到了什么,连忙对沈黛说。
“姑娘,我想起了一件事。五公子回府邸的时候,好像是和六公子一起的。当时,不止五公子身上有泥垢,六公子身上也有。而且,六公子的额头,还流了一些血。”
“我当时询问五公子,到底发生了什么,他却低头不语,并没有回答奴才。”
沈黛的呼吸一窒,她嘴里呢喃着六公子的名字。
六公子……沈聪?二姨娘宋氏之子……
两个人同样都是身上沾染了泥垢,沈聪甚至还满脸鲜血,磕破了脑袋?
是不是说,怀安曾和沈聪动过手?
沈黛的眸光微闪,心头的困惑,似乎一下子找到了突破口。
她正在思索着,赵玥从外面进来传话。
“姑娘,相爷让人传话,说是前院那里,差不多都到齐了,让你赶紧过去。”
沈黛听了,缓缓颔首。
她缓缓的站起身来,入了内室,看了几眼沈怀安。
周太医看得出她心里的担忧与忐忑,他眼眸泛上几分柔光,低声安抚:“别怕……既然我答应了你,会在三天内保住他命,在这三天,他就绝对不会出事。”
“你尽管一往无前的,办你自己的事去,你弟弟这里,你放心交给我。我周山绝不会辜负你的期待,轻易食言的。”
沈黛满眼都是感激的看向周太医,她不禁眼睛泛红了几分。
她冰凉的内心,渐渐的裂开了一丝缝隙,有暖意一点点的渗透进去。
重生以来,周太医是第一个无条件对她释怀善意的人。
这份恩情,她记在心里!
沈黛再次对周太医道谢,而后她带着赵玥带着赵鹏,径直离开了此处,去往前院。
前院很是宽阔,院子里站满了府内的奴仆,很多人都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们满心忐忑,窃窃私语议论纷纷。
“这是发生了什么事啊?相爷居然搞这么大的动静?”
“不清楚,好像挺严重的。”
“听说,皇宫里的太医都被请过来了。”
“啊,该不会是相爷受伤了吧?”
“好像不是相爷,而是五公子。”
“五公子可真是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