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黛的心咯噔一跳,她的双腿发软,整个人毫无意识的朝着后面仰倒。
赵玥连忙搀扶住她的胳膊。
“姑娘,你没事吧?”
沈黛的脸颊惨白如纸,她死死的咬着唇瓣,唇瓣破了皮,渗出一些血丝,她却毫无察觉,只用猩红的眼睛,盯着李大夫:“可能永远醒不过来?不过是一个小小的落水而已,奴才们已经及时将他救上来了,他也将水吐出来了,为何他还会这样严重?”
李大夫看着沈黛的眼神,只觉得有些瘆人。
这强大的压迫感,逼得他不得不恭敬了几分。
宋大夫的死,也算是给他敲醒了警钟。
这相府里的每个人,恐怕都不如表面看到的那样简单。
他还是谨慎小心一些,方才能保住自己的一条命。
李大夫擦了擦额头又渗出的汗水,颇为谨慎的回道:“三姑娘息怒,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落水,可因为五公子在水里淹的时间太久,有些水已经进入了肺腑。我医术有限,实在没法子,将那些水逼出来。我已经将毕生的医术,都用上了,如今只能尽人事听天命。”
“尽人事听天命?”沈黛的心,一片冰凉。
她好不容易从地狱里挣扎重生回来,她好不容易拥有一次,能够重新来过的机会,如今她还没补偿怀安呢,她怎么甘心,眼睁睁的看着他死?
前世,她认命,所以她为了能为自己挣个好前途,对所有的人都任劳任怨的付出。
可最后却得到了惨死的下场。
那样的绝望无助,她在前世,已经体验了无数次,到现在她都能够清楚的感受到,怀安在她怀里,一点点没了声息的场景。
难道,她真的还要,再眼睁睁的看着,怀安在她眼前死去吗?
不,她不要。
前世她认命,所以从不曾和命运抗争,最终无依无靠的她,终是失去了所有。
这辈子,她不打算认命了。
那么,怀安的这条命,除了她,就算是阎罗都不能夺走。
我命由我不由天,她偏要和天斗。
沈黛狠狠的推开赵玥,脸上含着怒意,一把紧紧的攥住了李大夫的衣襟,她咬牙切齿,一字一顿的低声呢喃:“倘若你不想和宋大夫一样,死的那样凄惨,那就拼尽你全身的力量,给我救回五公子。”
“倘若五公子死了,你也不能活。我一定会让你,给他陪葬的。你若是不信,大可以试一试,看看我究竟能不能主宰你的命运。”
李大夫被沈黛那满含嗜血杀意的眼眸,给吓懵了。
他踉跄跌倒在地,脸庞没有半分的血色。
“三小姐息……息怒。我……我再想想法子,再想想法子救五公子。”
突然他似想到了什么,立即看向沈从山:“小的医术有限,现在能做的,只有暂时吊住五公子的命,替他拖延一下死亡的时间。相爷你可以派人,去宫里请太医,来为五公子医治。宫里的太医,他们的医术,想必会比小的高明许多。”
沈从山听了,眼底闪过几分犹豫。
沈黛的眼眸里,冰寒刺骨无比,她松开李大夫,让他去给沈怀安继续施救,而后她理了理衣袍,走到了沈从山的面前。
“父亲,你不赶紧去宫里请太医,还在这里犹豫什么?”
沈从山有些愧疚的看了眼,躺在床上已然奄奄一息的沈怀安半晌,而后他目光复杂的看向沈黛。
“黛儿,为父有些苦衷,恐怕不能派人,去宫中请太医。”
沈黛的脸色一沉,她紧紧的握着拳头,死死的盯着沈从山的面容:“为何?父亲到底有什么苦衷,怎么不能派人去请太医过来?难道你的这个苦衷,比我弟弟的命还要重要吗?”
沈从山叹息一声,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和沈黛解释。
他抬脚出了内室,在厅堂寻了个位置,失魂落魄的坐了下来。
“这件事说来话长,一时间,我没办法给你解释。黛儿,我们就让李大夫继续施救着,你弟弟他万一福气深厚,万一就撑过来醒了呢?”
沈黛的心,一寸寸的冰冷,凝冻成霜。
原来在沈从山的心里,怀安的命,还比不过他的一个苦衷?
他怎么能如此的狠心无情?
怀安可是他的亲骨肉,他的亲儿子啊。
他这是要眼睁睁的看着怀安去死……虎毒还不食子,他却能在怀安生死存亡之际,如此冷血的袖手旁观。
沈黛忍不住勾唇,嗤然一笑。
“沈从山,在你的心里,是不是我和我弟弟,还不如府内的阿猫阿狗?我们也是你的子女,你怎么能忍心,对我们不闻不问,不过问我们死活的?”
“虎毒还不食子,而你的所做作为,分明就是一个畜生的行径。倘若今日,躺在这里的是沈眉,是沈诏,包括你最宠爱的小儿子沈聪,你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