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梅越想,越激动。
她激动的眼睛都红了,她费了好大的精力,才将心头的翻涌的暗潮给压下去。
她平复了一会儿心情,这才抬步走到了巧云的面前。
巧云犹如死了般,躺在破旧的床榻上。
红梅毫不怜惜,她直接撬开巧云的嘴,将药包里的粉末,尽数倒入巧云的嘴里。
粉末并没有喂完,而是留了一小部分。
她重新将粉末包裹好,攥在自己的掌心。
做完这一切,她擦拭干净所有的痕迹。
听着屋外,宋大夫还在干呕的声音,她不动声色的出了屋子,悄无声息的又走到了宋大夫的身边。
宋大夫还蹲在地上干呕着。
红梅佯装关切的拍了拍他的背部,趁着他不注意,将纸包塞入了他的袖笼之中。
宋大夫吐的整个人难受至极,他有气无力的抬头,看向沈黛怒斥:“三小姐,你故意在捉弄老夫是不是?老夫听了夫人的吩咐,好心来给你的丫鬟诊脉,谁知你不感恩罢了,居然用这种恶心的方式玩我……”
沈黛摇了摇头,淡淡的解释:“宋大夫,我刚刚解释过了,因为我这院子常年阴暗潮湿,时常有耗子出没。我并非要故意捉弄你,实在是你倒霉,怎么就一脚踩到了死耗子呢。”
宋大夫冷哼一声,有心想要找沈黛的麻烦。
整个相府,谁不知道,这位三小姐还不如一个体面的大丫鬟呢。
他心里憋着气,若是不发散出来,今晚估计都无法安眠了。
无论如何,他都得出出气不可。
否则,他非得被气死。
宋大夫从地上站起身来,捋了捋嘴上的胡须,他趾高气扬的看着沈黛:“我受了惊,身体不适,恐怕无法为你的丫鬟诊脉看病了。三小姐,抱歉啊,你另请高明吧。”
他说着,欲要转身就走。
红梅连忙拉住了他的衣袖:“宋大夫,你怎么说走就走啊。难道,夫人的吩咐,你也不听了?”
宋大夫满脸委屈的看向红梅,他暗暗向红梅使眼色。
红梅是夫人的人,夫人素来视沈黛为眼中钉,他相信,只要他稍微使个眼色,红梅那么聪明,肯定会明白他的意思,帮他一起整治沈黛的。
红梅自然看懂了宋大夫的意思,可她却假装不懂,她一脸迷惘的问:“宋大夫你怎么了?眼睛怎么一抽一抽的,难道你突然得了眼疾?”
宋大夫气得要死,暗骂红梅一句蠢货。
他大口喘着粗气,也不再故弄玄虚,直截了当的对红梅说:“虽说是夫人吩咐我来为巧云看病不错,可三小姐这样恶劣的行为,我实在无法容忍。今天,就算是拼着得罪夫人,我也不愿意受这个窝囊气。”
红梅叹息一声,低声劝道:“宋大夫,你踩到死耗子,纯属是意外,你怎么能将错,怪罪在三小姐身上呢?”
宋大夫冲着沈黛,吹胡子瞪眼:“反正,若是她不给我赔礼道歉,我是不会去为巧云诊脉医治的。她不是素来,与那个巧云就主仆情深吗?我倒要看看,她是否会忍心,眼睁睁的看着那个丫鬟去死。”
沈黛几乎都被气笑了,她如何看不出,这个宋大夫是在故意刁难她的意思。
是不是她看着怯弱胆小,不受父母宠爱,所以这相府里的奴才,全都是狗眼看人低之类,逮着一个机会,就可着劲儿的刁难她,欺辱她。
还真是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啊。
沈黛压住心里的怒意,一字一顿开口问:“宋大夫想让我怎么向你赔礼道歉,你才肯消气,才肯愿意去医治巧云呢?”
宋大夫抬着下巴,傲然的摸着胡子,指了指死耗子躺着的地方:“我这人呢,也是个心软的主儿。看在你三小姐的份上,我也不过分为难你了。只要你跪在地上,头磕在那个死耗子上,对我说声对不起,那我就勉为其难的原谅你。”
红梅听得目瞪口呆,不可置信的看着宋大夫。
这个糟老头,可真是胆子大得很啊。
他居然想出这种阴损的招儿,去羞辱三小姐。三小姐再怎么不受宠,再怎么落魄,到底还是相府的千金小姐。
他让相府千金,去给他这个奴才下跪道歉,这不是赤裸裸的羞辱,这是什么?
宋大夫恐怕不会想到,如今的三小姐,可不是曾经那个,任人欺辱的懦弱之人了。
他这一脚,算是踢到了铁板上啊。
她刚刚只让三小姐脱了鞋子,就被扇了几个耳光,倒不知道,他在三小姐这里的下场,会不会比她更惨?
红梅惊愕过后,眼底掠过几分期待的暗芒。
这下子,有好戏可看了。
果然下一刻,她就听见沈黛清冷的笑声响了起来。
“呵,让我向宋大夫你下跪磕头道歉?”
宋大夫仰着脸庞挑眉:“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