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容易,做到难。 但他真的不想眼睁睁看着董晨这个混小子毁了一辈子。 兴许是他和老婆子形影相吊,就格外见不得周遭的孩子走上歪路。 院内传来拄着拐棍踉跄行走的声音,木门吱呀打开。 “我回来了。” 董晨瓮声瓮气,声音冷冰冰的,听不出一丝孺慕,头也没抬,侧身进了小院。 申大爷尴尬的笑了笑,解释道“在街上正好碰到了,就顺道带回来了。” 董晨奶奶颔首,表达了谢意。 申大爷只觉得嗓子眼儿堵的很,讪讪的转身回到了院子。 “你这是咋了?” 申大娘看着一边不断跺脚,一边搓着手臂上鸡皮疙瘩的老伴儿,摘下老花镜放下手里正缝补的衣裳,笑着问道。 “你不是去早市上买鱼了?” “鱼呢?” 申大爷又控制不住打了个寒颤,一拍大腿“我给忘了。” “老婆子,我也知道咋回事,一跟隔壁董晨奶奶打交道,我就觉得慎得慌。” “今儿早上,我一出门就在巷子口……” 申大爷三言两语的将一大早发生的事情讲给申大娘听。 申大娘一听,心里有些不乐意了“老头子,你可别乱给人牵线搭桥,张大姐家几个孙子孙女看起来都是好的,董晨那孩子现在就是一滩污泥,我都远远见过他和几个一看就不正经的孩子在人烟较少点小路上吓唬小学生,一言不合就动手抢零花钱。” “你别烂好心,让张大姐的孙子孙女也走上歪路。” “我知道你还惦记着教过董晨一段时间拳脚功夫的事情,但这孩子现在的确是学坏了。” “你可别连累我在张大姐面前抬不起头。” 申大爷瞪大眼睛,一掌拍在了桌子上“反了他了!” 申大娘瞥了自家老伴儿一眼“吃力不讨好。” “唉,也不知道儿媳妇儿和孙女儿收到咱汇的钱了吗?” 提起那个早早离家的儿媳又素未谋面的孙女儿,申大爷和申大爷都忍不住叹了口气。 他们是打心眼里希望,关于孙女儿的消息是真的。 孙女儿也是他家儿子的血脉,是他申家的种儿啊。 隔壁,又响起了噼里啪啦的声音。 申大娘一把拉住了义愤填膺又想去管闲事的申大爷。 太阳撕开厚厚的云层,雾气消散,大地上的一切景物都变得明朗起来。 时间一点点流逝,眨眼便是午后。 在医院的李兰看着骤然出现在病床前的医生和护士,惊的水盆都摔在了地上。 “医生,是水山的各项检查结果出问题了吗?” 李兰也顾不得地上的水渍,大步迈了过去。 她认识领头的那个上了年纪的老医生,照片就在医院门外贴着呢,说是医术精湛、开刀做手术经验丰富,是很难挂上号专家。 她和水山没那个运气,没抢上专家号。 专家都出动了,李兰心乱如麻。 老专家银灰色的头发整齐的盘在脑后,面容慈祥,身材中等略显削瘦,脚上穿着一双朴素的千层底绣花鞋,单手捧着病历本“没什么问题,身体的各项指标也不错,不出几天就能排手术了。” 李兰松了口气,忙不迭的鞠躬致谢。 有老专家这句话,李兰才算真正的放心了。 俞水山靠在床头,笑着道“吓到你了?” “这是褚医生。” “还没来得及给你介绍,褚医生的孙儿是咱家非晚的同桌,褚医生在孙儿口中听说了,就过来瞧了瞧。” 李兰眼角一抽,那学校还真是藏龙卧虎啊。 随随便便一个学生家长,就是市一院的可遇不可求的老专家。 孩子们能进那所学校,还真是托了陆老师和邵伯的福。 老专家褚医生自始至终都眉眼柔和。 “钰儿说你家孩子在学校对他帮助良多,这两天,一回家就夸个不停。” “这也算是缘分。” “你们先聊,一会儿就到我出诊了,我去准备下。” 李兰笨拙质朴,不住的点头。 眼见着乌泱泱的医护人员离开病房,李兰蹲在地上将地面的水渍擦干净后,才满是疑问的开口“非晚刚转学,能帮褚医生的孙儿什么忙?” “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