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说,非晚姐姐那么爱干净的人,怎么可能揣屎。”
俞非晚脸黑,这话其实完全可以不说。
她理解五六岁的年纪正是狗嫌猫憎,开口必言屎尿屁的时候。
“那你别吃了!”俞非晚装模作样的就要抢过巧克力。
俞鹏嘿嘿一笑,嗷呜咬了一大口,还得意的朝着俞非晚扬了扬眉。
悲伤来得快,去的更快,就像鱼只有七秒钟的记忆。
俞非晚:她还能真抢不成?
俞鹏站在镜子前,一边嚼着巧克力,一边呲着牙若有所思,仿佛在思考这诡异又熟悉的颜色。
“吧唧。”俞鹏转身印在了俞非晚脸上。
俞非晚表示,这个亲亲也不是非要不可。
“咦~”俞非晚故作嫌弃。
“妈,我爸呢?”
俞非晚突然想起了家中并没有俞水山的身影。
李兰挑挑眉,又晾了一大碗水,才缓缓道
“你爸他跟你们几乎是前后脚出门的。”
“他也是个坐不住的性子,心里憋不住事,搭别人来走亲戚的牛车去了镇上打听田有根家的事了。”
“听风听雨,猜来猜去,不如亲自去瞧瞧。”
“可能到现在还不知道老天爷突然开眼的事情。”
再次言语间提及晴天霹雳,李兰还是一脸的兴奋,似乎额头上都写着活该两个字。
俞非晚敛眉思索,也对。
田有根家住镇上,也只有去镇上才能探到更多的消息。
反正,老鳏夫接二连三被雷劈,一时半会是没心力与田有根狼狈为奸了。
指不定,老鳏夫有贼心没贼胆了。
“奶奶,那老鳏夫做什么营生的?看他青砖碧瓦一层半的房子,在村里简直就是鹤立鸡群,可不像是缺钱的主儿。”
俞非晚浸湿了手绢,擦着脸上黏糊糊的巧克力酱,好奇的看向老太太。
总不至于全是做见不得人的事儿积攒来的不义之财吧。
老太太白了俞非晚一眼“你这好奇心就不带停歇的。”顿了顿,继续道“听说以前是个走街串巷的货郎,后来在药铺跟老大夫学了点儿抓药煎煮的功夫,又当了几年赤脚大夫。”
俞非晚眼眸中闪过了然之色。
怪不得在奶糖里加料加的那么自信坦然。
无他,唯手熟尔。
老太太不放心继续道“这事,你可别再往上凑了,有我老婆子,还有你爸妈,会处理好的。”
老太太也算是看出来了,她这个从天而降的孙女儿是个嫉恶如仇的性子。
这性子,好是好,但还是要讲求方式。
俞非晚点点头,将手绢搭在了椅背上“奶奶,我会乖乖在家的。”
乘着夜幕,披着寒风,裹着厚棉袄的俞水山推门而入,胳膊上还挎着个竹篮子,竹篮子里凌乱随意的摆放这几根还带着干泥土的白萝卜。
“不是去打听消息了,怎么还带回白萝卜了。”
李兰接过竹篮子,随口道。
俞水山冷的搓了搓脸,跺了跺脚,驱了驱身上的寒意“在镇子上遇到了酱油作坊的老客人,聊了几句就非要把家里丰收的萝卜让我带回来给你们尝尝。”
“得寻个好天气将竹篮子给人家送回去。”
“咋回事,我怎么听说村头老鳏夫被雷劈了?”
“真的假的?”
李兰眼睛一亮“必须真啊,没想到这事儿都传镇上了,那想必用不了几天,十里八村就传遍了,我倒要看看那老鳏夫以后还怎么装腔作势。”
“据说还被劈的不轻,能消停一段时间了。”
“婆婆嘱咐你的事儿,打听的怎么样了?”
李兰反问道。
正在陪着俞鹏玩翻花绳的俞非晚,侧了侧身子竖起了耳朵。
只见俞水山的笑容顿了顿“田有根是真打算将那个小姑娘卖了的,这段时间前前后后忙忙碌碌联系了不少子孙缘分单薄的人,旁人的都反应平平不冷不热,老鳏夫意向最大给的价最高,说是要当孙女儿养。田有根就想着托老宅子里的长工当中间人,再提提价。”
“听说田有根很是眼馋老鳏夫那个一层半的砖瓦房,口口声声说老鳏夫无亲无故,以后都是他的。”
“也幸亏田有根是个口无遮拦的,轻而易举就能打听出来。”
“这霹雳来的还真是及时,把田有根吓得不清,今儿傍晚,我远远看着,田有根去打酒时,没少被人戳脊梁骨骂。”
“田有根为人自私自利,欺软怕硬,但也够胆小怕死,现在巴不得跟老鳏夫断的干干净净,就连新打的酒都洒了一地,十有八九,赶明儿就要去物色新的人选了。”
“咱们要是真的有意愿收养田家小姑娘,倒真的是个好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