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觉得你有权利知道这件事的来龙去脉。”
“总好过以后从别人口中听。”
“这里,现在是你的家,以后也是你的家。”
老太太顿了顿,眉头紧紧皱起,瞥了一脸气愤怨恨的林青山一眼,觉得不能厚此薄彼。
王琴秀的丑事,不能隐瞒。
那林青山做下的烂事,也不应该隐瞒。
更别说,替林青山还债的那一百多块钱还是水山和李兰孝敬给她的。
想到这里,老太太毫无遮掩的把林青山酗酒借钱烂赌的事情讲了出来。
李兰:……
俞水山:……
今儿这天气还真是应景。
大雷一个接一个。
她跟水山每天晚上辛辛苦苦的拣豆子泡豆子,大上午不管天气好坏都得推着三轮车走街串巷卖豆腐,几毛钱几毛钱的挣,买完豆腐回来填饱肚子后就得磨豆腐,忙忙碌碌又是晚上。
一个月都挣不上一百多。
林青山随随便便的进麻将馆赌两把就敢脑子冒泡借钱。
还是这么高这么大的利息。
呵!
还真是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
要不是婆婆发现的及时,林青山这是要拖死全家人。
李兰脸色铁青,看着林青山,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恨不得一巴掌挥过去。
王琴秀跟野男人跑了?
林青山怎么不跟野女人跑了!
她宁愿以后负责林海宏学习生活所有的费用,也不愿意跟林青山打交道。
还敢把她们家的情况告诉那些滚刀肉!
实在可恨!
李兰的视线扫过三个排排坐的长得跟朵花儿似的女人,心中怒火更盛。
忍无可忍,李兰也顾不得老太太的护子的心,啪的一下拍在了一旁的墙上。
响亮的声音,堪比头顶的惊雷,震动的人心慌。
“林青山,我们家到底是做了什么孽了,才要一直被你牵累。”
李兰的掌心火辣辣的疼,但还是比不上她心里的怒火。
林青山冷不丁的打了个寒颤,自知理亏,不敢反驳。
俞水山瞥了一眼李兰通红的掌心,幽幽叹了口气,站起身来去厨房找了个空瓶子灌满冷水,塞了过去。
“大哥,这件事情,你做的的确过分。”
“不怪李兰生气。”
“我知道大嫂离开,你心里不痛快很正常,但是不能借贷毁全家。”
“李兰心疼儿女,你打交道那些人,岂是讲理的?”
“一旦还不上,家里还能有消停日子过吗?孩子们还能安安稳稳长大吗?”
“我就不信大哥没有听说过那些人对付还不上债的人的手段。”
“搬空家里,卖儿卖女也是司空见惯。”
“难不成大哥真以为断一条腿,就能抵账吗?”
“那帮人要你的腿干嘛?他们只认钱!”
“娘心疼大哥,我也理解。”
“可我和李兰,也得心疼我的孩子们。”
“不能让他们因为不着调的大伯父把一辈子都毁了。”
俞水山坚定又明确的表明了立场。
他的妻子儿女,已经跟着他受了太多的委屈。
去年冬天起,他就下定了决心,绝对不会再让妻儿受不该受的委屈。
这种时候,绝不能让李兰单独应对。
老太太再明是非,到底一边是亲生儿子一边是儿媳,很难心里不会有不舒坦。
李兰握着手里的凉水瓶,又听着俞水山的维护声,心气突然就顺了。
幸亏她眼光好。
这日子想要过下去,想要过的红火,就是得夫妻齐心。
老太太抿了抿干扁的嘴唇,心中沉重。
她何尝不知李兰和水山说的是对的。
见老太太也没有替他说话的意思,林青山嘟囔着“水山,问就是受了刺激,脑子一糊涂没想那么多,才被忽悠着借了钱去赌。”
“我现在已经知道错了,也不去赌了。”
“水山,弟媳,我真的都改好了。”
“娘,你替我跟水山说说啊。”
“您清楚的,我真的是一时糊涂。”
老太太身体微微后仰,虚虚的靠在墙上,眼皮倦怠的耷拉着。
她再偏心,也没脸强迫的一个儿子原谅另一个儿子犯下的错。
就像水山说的,谁的孩子谁心疼。
老太太四肢百骸蓦地涌出了无边无际的疲惫和绝望。
不想管了。
再也不想管了。
都说儿孙自有儿孙福。
她管了一辈子,到头来,不也是一团糟吗?
俞水山苦笑一声,摇摇头“大哥,你只是这次改了。”
“但凡是个心有底线和原则的人,无论是受了再大的挫折,也不会糊涂自私到把灾祸带给身边的亲人。”
“你说,一时糊涂?”
“那下一次呢?”
“下一次再糊涂,若是没有人再这么恰巧的发现,那全家人是不是就要给你陪葬。”
“大哥,你承认吧。”
“你骨子里,就是自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