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今天这个节骨眼儿。
以前村里的人一说起做手术就说成去阎王殿里走一遭,能不能回来还两说。
鹏鹏丢了,爸妈定是又着急又自责。
这手术还怎么做,这身体还怎么养,这日子还怎么过。
俞萍瞪圆了眼睛,似炸毛的小兽。
哪怕理智上能清楚的割裂王琴秀和林海宏,可如今,俞萍没理智。
警察抓了闹事的人,又带走了不停狡辩的王琴秀和那对贼眉鼠眼的老人。
董家的紧闭的大门,终于开了。
事情,闹大了。
本来就是想趁着俞家只有个懦弱自闭不扛事的老婆子看家的时候,在俞家撕开一条口子。
所有的一切,都安排的刚刚好。
明明顺利进行的话,既能声东击西,将水搅浑,还能再得一笔钱。
俞家的孩子丢了,他们就不信,申老头儿还能像条疯狗一样死咬着董笑的事儿。
可,可没想到,计划和现实,似乎格格不入。
该去上学的,回来了。
懦弱胆小的,窝起了菜刀。
莫名其妙,警察也来了。
现在只盼望着那对拐子和王琴秀嘴巴能严实点。
董家人暗自祈祷时,公安局里也是僵持不下,鸡飞狗跳。
闹事的人咬死了就是嫌克死家人的付婆子晦气,只是想出口气。
那对拐子,更是义愤填膺,一再强调自己老两口是老实巴交的庄稼人,也根本不认识王琴秀,就是偶遇,见那小孩儿长的白白胖胖可可爱爱,才逗弄了两句,完全就是遭了无妄之灾。
六神无主方寸大乱的王琴秀,也知道轻重,一味的附和那对拐子。
俞非晚冷笑,瞧着张口结舌越发慌乱的王琴秀,嗓音凛冽中带着渗人的凉“大伯母,你以为董家人找你的事情,就只有天知地知吗?”
“这事儿,只要去去村里问问,总有人能印象。”
王琴秀陡然白了脸,眼神闪烁着“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俞非晚嘴角一扬“没事儿,警察叔叔能听懂。”
“奶奶、大伯、堂弟,能听懂。”
“大伯母,自求多福吧。”
董家人,才是这件事情里串联各方的关键。
在家祈祷,也没用。
警方听到俞非晚提供的线索后,兵分两路去查证。
林青山背着老太太,编了个临时有事的借口,匆匆赶来。
“青……”
王琴秀还没来得及开口,林青山不顾警察的阻止,一巴掌就打了过去。
刹那间,王琴秀只觉得耳边轰鸣,脑子里嗡嗡作响。
“王琴秀,你,你怎么能这么狠心,干这种蠢事。”
林青山气的眼中发红,牙齿咯咯作响。
“没脑子又狠毒的蠢货。”
刚刚在医院里见到海宏,亲耳听到从海宏口中一字一句说出的话时,他只觉得五雷轰顶,绝望愤怒。
他的儿子,他了解。
所以,林青山根本不想再听王琴秀狡辩。
大清早,他还在娘面前保证王琴秀没坏心,是真心实意想好好过日子。
王琴秀下意识就想说话,一牵动嘴角,疼的她直吸气,一抬头对上林青山那双发红的怒目,又忍不住瑟缩。
“青山,我,我真的就是想来城里帮帮忙搭把手的。”
“正好遇上了这事儿……”
林青山满腔的愤怒无处宣泄,就连呼吸都变得粗重“帮谁的忙?”
“搭谁的手?”
“王琴秀,老子告诉你,坦白交代。”
“死鸭子嘴硬,大家更难看。”
王琴秀打了个寒颤,仍旧没有松口。
但,王琴秀松不松口,都无关大局。
董家人前两天的行踪,只要警察想查,根本螨不住。
更别说,归家的申老头儿和邵老头儿在知晓后,也马不停蹄的赶来了公安局,生怕这群老弱病残受了欺负。
而邵老头儿安排的那个后生也就成了人证。
公安局里,越来越热闹了。
董家夫妻,也被带来了。
只是,一个比一个嘴硬。
真相面前,法律面前,嘴硬有用吗?
这么个潦草又轻敌的计谋,本身就漏洞百出上不得台面。
没多久,警察就查清了这件事情。
王琴秀整个人瘫坐在地上,面色灰败,嘴唇哆嗦,反复呢喃哭诉“是那董家人忽悠我,我也是被骗的。”
那哭声不似嚎啕,低低啜泣。
本应惹人心疼,可听到俞非晚耳中,只觉心烦。
如果不是她从董晨的言语中察觉出猫腻,王琴秀现在就兴高采烈与董家人分赃了。
哭的就是她们一家人。
老太太留付婆子在家看俞鹏,俞鹏有个好歹,付婆子就能自责的找一棵歪脖子树吊死。
当然,的确也能息事宁人。
可俞非晚并不是愿意任由腐肉烂在体内的人,更不愿意自欺欺人粉饰太平。
王琴秀,恶心她太久了。
以前还能说是小打小闹,这次简直就是不可饶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