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奶奶的。”
俞非晚擦着手,轻声道。
老太太将扯好的面条放进滚烫的开水里,水气氤氲,面孔若隐若现“那就明天早上去吧。”
“时间宽裕点儿。”
不一会儿,面条就煮好了。
浇上早早准备好的面卤,立刻变得色香味俱全。
“你们是有什么心事?”
饭后,老太太端着一碗温热的面汤,有一口每一口的喝着,侧眸瞥了一眼自回来就分外沉默的俞萍、林海宏、俞凤娇三人。
俞萍舔舔嘴唇,余光偷偷瞥了一眼俞非晚,欲言又止。
老太太失笑“在奶奶的眼皮子底下,还打什么哑谜?真当奶奶老眼昏花了?”
“还有非晚,怎么也是一脸的苦大仇深?”
“谁惹奶奶的乖孙儿不开心了?”
“还是说,在学校受欺负了?”
回应老太太的,是几人不约而同的摇头否认。
老太太一怔,面颊上的笑容都僵了僵,思量片刻“你们是被董家的事儿吓到了吗?”
俞非晚叹息,自知不能靠摇头萌混过关了。
再摇下去,老太太怕是会多想。
俞非晚抢先一步开口,半真半假道“就是觉得萍萍和凤娇的眼光。”
俞萍:……
俞凤娇:……
她们还担心非晚被哄骗走的。
“那你们呢?”老太太看向了小嘴嘟的老高,都能挂油壶的俞萍。
俞萍双手叉腰,愤愤不平“我们担忧非晚一个人在四年级孤单。”
娇娇说,书上写了,孤单就容易变得脆弱。
脆弱,就容易被人哄骗。
老太太苍老的脸庞上是大大的问号。
好吧,年龄差距太大,有代沟了。
“你听明白她们之间是怎么了吗?”老太太凝着眉,一脸疑惑的看向在侍弄花盆里花草的付婆子。
付婆子一本正经的点点头,很是认真道“姐妹情深,互相担心。”
老太太一噎,有些不知道该做何回答。
“海宏呢?”
老太太最后将希望放在了素来端方正直,又懂事稳重的大孙子身上。
林海宏眨眨眼睛,无辜道“堂姐们都不说话。”
“奶奶也不逼问你们了。”老太太无奈极了“什么时候想说,那再说吧。”
“现在,洗碗去。”
“今天中午轮到谁了?”
有了一味惯着林青山的教训在前,老太太还是很乐意让家里的孩子们做些力所能及的家务活的。
俞凤娇弱弱的举起了手。
……
周末的早晨,雾气笼罩下的小城就像神话故事里的仙境,朦胧美丽清新。
风轻轻一吹,太阳越升越高。
雾像烟一样渐渐散开,小城又像是在发着光一样。
鸟儿在枝头欢雀跳跃,柳枝舒展。
烟囱里袅袅炊烟,为这幅出自大自然的曼妙画作增减了暖暖的人间烟火气。
老太太早早的就收拾打包好一些干净的换洗衣裳后,就开始劝说着付婆子能随她们一起出去走走。
来城里的日子也不短了,可付婆子别说上街了,就是踏出院门的次数都屈指可数。
畏人。
付婆子一如既往的畏人寡言。
这与老太太的打算,大相径庭。
在老太太的连哄带骗下,付婆子终于松口了,站在衣柜门上自带的大镜子前,手忙脚乱的收拾着仪容。
怕丢人,也怕是累赘。
“干净就足够了。”
老太太笑意盈盈的宽慰着。
细看之下,付婆子的五官,小巧精致。
那双眼睛,年轻时,应也是波光粼粼,一穿秋水。
只可惜,磨难日久,秋水干涸。
“奶奶,姨奶奶,我们准备好了。”
最兴奋的,当属俞鹏。
俞鹏本就是最爱撩猫逗狗闲不住的年纪,只要能出门,汽车尾气都能说成香的。
“海宏,非晚,看好这个小皮猴儿。”
一边锁门,老太太一边不放心的叮嘱。
俞鹏吐吐舌头,给点儿阳光就灿烂“我才不是皮猴儿,我是大鹏鸟。”
“堂哥说了,大鹏,大鹏什么风里飞,一天能飞九万里。”
“大鹏鸟比皮猴儿厉害多了。”
“我的鹏是大鹏鸟的鹏,所以我就是大鹏鸟。”
得瑟的俞鹏很显然记吃不记打,忘记了老太太拐杖的威力。
俞萍嘴角嚼着糖块,虚心求教“大鹏一天真的能飞九万里吗?”
“九万里,是多远啊。”
“村里到城里才几十里路。”
“书上说的飞机飞得快,还是大鹏鸟飞得快?”
俞非晚捏了捏俞萍的指腹,笑着道“要是我猜的没错的话,鹏鹏说的是诗仙李太白的诗句,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
“也就是在说大鹏鸟总有一天会在风中展翅飞翔,直冲九万里高空,这里头就运用了老师讲过的夸张的修辞手法。”
“不过,九万里,是真的很高很远。”
“飞机,飞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