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老的个人信息、行程安排,甚至元老的具体数量…… “从目前来看,不止是归化民干部,就连一大部分元老自己的保密意识都完全可以说极为低下。保密局的一大工作就是要进行保密教育,把保密工作的意义、范围、规章制度、处罚措施等等普及下去,要让元老、归化民尤其是旧社会留用人员认识到保密工作的重要性…… “元老院应尽早恢复《保守国家秘密法》,以指导机要保密工作的进行……” 写到这里,刘翔心想要是能在中央恢复机要局、保密局的编制,那将是二五后最大的一次部门调整,涉及到大图书馆、政保、警务、军队、电信等多个部门,完全算的上是一次大的政治地震了。而目前“元老的生活秘书管文件”的作风下,建设这两局后也会影响不少生活秘书的工作。 所以刘翔非常狡猾地在最后写道:“提请中央审议,在广州地区先行恢复两局的编制作为试点”,这样就只涉及以归化民为主体的干部群体,避免了很大一部分元老院内部的撕逼。架子在广州搭好之后,只要能稳定运行,那么这一系统的“创派祖师”自然就是面前这位刘大府了。 赖小看着慢慢接近码头的驳船,再看看四周明晃晃的刺刀,心里暗暗骂道:又遭了髡贼的道! 太阳当空照,热辣辣的。他和身边的几百个人一样,双手抱头蹲在地上。一动也不敢动。四周是髡贼的国民军和“黑狗子”。一个个凶神恶煞。杀起人来毫不手软:这里是珠江边,一刺刀捅下去,顺势一脚,尸体就直接踢到江里去了,连埋的功夫都不费。从早晨到现在,赖小已经看到好几个被这样丢进江水去里的倒霉蛋了。 身上的破衣烂衫,经过昨晚的抓捕和“爬水池”一番折腾,变得几乎不能蔽体。虽说夏日里不会受冻,但是在毒日头下从早晨蹲到现在也够受得。 就是当乞丐,髡贼也不容。赖小心里愈发的痛恨这伙“遭瘟的短毛”。 自从哥哥赖大在临高败露被抓,二少爷仓皇逃走,赖小在临高县学里又当了几个月杂役。期间听说哥哥赖大已经被判了死刑,给髡贼杀了。赖小伤痛之余,默默的祈愿二少爷能带着官兵回来“报仇雪恨”。 官兵虽然后来确实来了,却被髡贼打得一败涂地。赖小的“还乡团”之梦随着大队大队被押解到临高的俘虏而彻底破灭了。 在庆祝胜利的“火把游行”的那天晚上,赖小一个人躲在被窝里流泪――他不敢哭,即使同屋的人都去看热闹了,他也怕被人发现。 对髡贼的痛恨和恐惧交织在心头,虽然他一度矢志要为兄长,然而最终还是抵不过恐惧――髡贼在临高的盘查越来越严――还是逃之夭夭了。想着回广州找二少爷再说了。 他不敢走公路去琼山渡海,便在临高寻了一条小渔船,渡过海峡到了徐闻,再往广州而去,路没走一半,盘缠便花光了,只能一路乞讨,好不容易才回到广州。 然而苟承绚却不在广州,他四下打听,始终没有得到二少爷的消息。赖小穷途末路,最终沦为了在关帝庙挂号的乞丐。 赖小打小给人当奴才出身,察言观色的本事一流,溜须拍马更是不在话下。不论是外出乞讨还是逢迎大骨,都是驾轻就熟。在窦口上虽说资历不长,成了本窦口上的“人物”。 广州这个地方,工商业发达,铺户大户多,冬天又不太冷。赖小混了几年,便觉得这要饭的日子亦不坏――所谓“讨吃三年,给个知府都不干”。 髡贼的突然袭占广州,一度让赖小胆战心惊,起了逃跑的念头。转念一想,自己不过是个乞丐,这广州城里的乞丐总有好几千,自己算哪名分上的人,髡贼要特意来抓?再说即使逃走,跑出去又何以为生?要饭这行当,也是就熟不就生。去了新地方未必有广州好混。万一遇到丐头不肯挂号的,那真是想要饭都不成! 于是他便抱着侥幸的心理,在广州继续混了下去。 没想到,髡贼居然连乞丐都不放过!昨日午后,吃饱喝足之后的赖小正在窦口睡大觉,忽然一声哨子,髡贼的“黑狗”们一窝蜂似的涌了进来,把他硬生生从好梦里给打醒,双手抱头的蹲在墙根,看着他们用哨棒和刺刀“检查”着他的破衣烂衫的一点“家当”,随后被押走。 赖小此时真是悔恨交加。他在临高待过,知道髡贼们的套路:这船多半是要把他们运回临高去的,去了之后,少不得又是“净化”,然后便是无休止的劳作。哪怕是瘸腿断手的,只要没成“人棍”的,都有活干。 他正在自怨自艾,忽然等待的乞丐们中间起了一阵骚动,原来一个年老的乞丐突然晕倒了。 现在正是夏天,大群的人聚集在毫无遮蔽的码头上,中暑晕倒并不是什么新鲜事。卫生局派了几个卫生员,看到有晕倒的抬到一边的凉棚下,喂点水,给他吃一剂避瘟散便是。 “不许乱动!蹲好!”随着严厉的呵斥声,卫生员和两个警察用哨棒分开人群,来到病人身边。 卫生员是从临高调来得卫生部短期培训班的学员,他漫不经心的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老乞丐,忽然脸色大变,连连倒退了几步,声音都变了:“快!把这里的人都疏散开!” “……这是人民伟大胜利和迅速进步的一年。在这一年中,广东人民在元老院带领下继续着剿灭篡明反动统治的大进军,完成了广东全境的解放。在这样的大背景下,伟大的元老院领导广东人民在政治、经济和文化各方面进行了蓬蓬勃勃的改革和建设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