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楚了,这会又做出一副痛苦难挨的模样。 “昨天都是我连累了你,害你被革了一个月的钱米……” “您可千万被这么说。”黄香抹着眼泪说,“我们在缫丝厂受得苦,山庄里也算是头一份了。除了西华姑娘您之外,还没第二个有头脸的人为咱们说话,就冲着这个,别说被少拿一个月的钱米,就是替您挨上六十板子我都是情愿的。” 她用袖子擦了擦眼角,从篮子里拿出几样物件:“这是我们厂里的女工们合伙买得,不是什么好物件――拿不出什么好东西来。” “你们我知道,都是家累重,图缫丝厂给得月钱高才去的,我怎么能收你们的东西?断然使不得。” “你不收,咱们心里更过意不去。”黄香说道,“昨日蔡管家已经说了,厂里要改成三班了,每班少上二个时辰。大伙都说是西华姑娘您拼了命才换来的,您就是我们的恩人……” 她絮絮叨叨的说了许多感激的话,西华的心情却很是复杂:她替缫丝厂的女工出来说话不过一时出于义愤,并没有想到她们竟然会对此这么感激涕零。 虽然她一再婉拒,还是拗不过黄香的坚持,只得把东西收下了。 黄香见她收下了东西,这才提出说自家有个本地远房亲戚,日子过得艰难,打算让女儿进山庄来当差。因为孩子年龄小,又不愿意卖绝身子,照山庄里的规矩,不卖身的进来当差的算雇工,只能在慈惠堂里当个杂役什么的,跑跑腿。所以想请西华帮个忙,弄到能学点东西地方。 西华心头一震,心道莫非这黄香就是内奸?! 她的脸色略略有些变化,黄香已经察觉到了。她勉强笑道:“我也知道这事难办……” “不是难办。”西华这会已经想明白,眼下任何人都有可能是内奸,只有顺其自然才能揪出狐狸尾巴来。当下苦笑道,“黄嫂子,我自己还是待罪之身,不知道能起来之后老爷会怎么发落。若是还是当原来的差使,那女孩子就调到我身边做学馆的杂役吧。跟着我,至少能学着认几个字,还能学些女红手艺。” 黄香喜得福了一福:“老爷待您没说得!你明个身子好了,必然还是原来那样。” 西华问道:“那女孩子叫什么?” “回姑娘的话:她姓贾,行三。您叫她小三娘就是了。” 黄香回到宿舍下处,她是有男人的,所以在山庄里分到单独一间屋子。房间里,有个女人正在等她。等她的女人叫汪荣儿,是山庄里的仆妇。 “黄嫂子,怎么样?”见到黄香来,她急切的问道。 “都妥了。”黄香拿起桌上的砂茶壶,满满的倒了一碗粗茶,咕嘟咕嘟的喝了下去,“西华姑娘答应把你家外甥女调到她的学馆里去了。” “那真是太谢谢您了!”汪荣儿喜上眉梢,连着福了几福,从腰里掏出几张流通券塞到太手里,“黄嫂子就是能干。” “还不是托了西华姑娘的福!”黄香“笑纳”了几张流通券,想到这次虽然被革了一个月的钱米,但是最后老爷减了丝厂的工时,西华姑娘也对自己另眼相看,堪称是因祸得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