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劲臣见遮掩不住,那抹委屈又卷上来,难得任性地说“以前你下了舞台,时间都是我的。”
听到这话,容修仍负手而立。
身形一动未动,内心却波澜起伏。
注视着眼前人的模样儿,藏在背后的手指微蜷,难捺之感像遇到了绝世好琴,手痒心痒,想爱抚把玩。
以前顾劲臣不会如此直抒胸臆。
容修弯腰,逼近顾劲臣眼前“还有这回事以前以前我下了舞台,都是怎样的”
顾劲臣躲着视线,又忍不住朝他看去。
容修上衣脱掉了,只剩小玫瑰黑衫,低领开到极致,轻易让他看到颈侧被他吮咬出的红痕。
容修温柔提醒“别走神。”
顾劲臣胸腔滚烫,矜持又袒露“比如,上次演出结束,我离你这么近的时候,你抱了我。”
话哽在喉间,咽下五分体面,顾劲臣别头,不再言语。
以前的顾劲臣,绝不会对他说这些真心话。
所有的委屈、埋怨与不满,他都会深深地藏在心里,以为睡一觉就会消化了,实际上只会在心底腐烂癌变
其实就该这样,夫妻没有隔夜仇,并不是说要忍下,而是有“仇”当场就要报,不能让矛盾过夜。
容修没说话,心里很高兴他这个样子,含笑垂眸注视他,情难自禁地伸出手,轻触上那张清雅俊美又臊得通红的脸颊。
影帝醉酒从不上脸,唯有容修能让他晕上艳红。
微醺酒意扰了神智,顾劲臣头脑空白,在容修耳侧嗅得一丝金属舞台上的轻淡香味,后味麝香弥久不散。
顾劲臣双目渐渐涣散,下颌随容修抬手的力道扬起,抬眸撞见容修的眼神,里面是深不见底的惑人。
容修仔细端详着他。
暖姜色光线幽暗缥缈,笼罩着顾劲臣的白透皮肤。
高挑清俊,含蓄雅致,眉眼与气质在成熟与青涩间变幻往复,似一朵亟待盛放的含苞小玫瑰,艳丽又内敛。
容修掌心滚烫,揉过顾劲臣细腻颊边,指腹带有粗粝的薄茧,温柔又杀人。
他喉咙哑燥,眸光愈发迷离,问“顾老师,你是故意的”
顾劲臣周身散发沐浴香,出浴时故意将黑发往后梳,露出光洁漂亮的额头。
容修说过,影帝的大背头复古又迷人。
仰头时,身披的上衣滑落椅上,宽大白衬衫敞开,松垮滑挂在一侧肩头,小片白肤暴露于空气中,微光在肌理上晃荡着。
两条长腿从衣摆伸出,白皙修长,藏在桌下欲盖弥彰,偏长的衣角遮着内里,撩动间露出内裤白边。
容修哪儿会不知那是自己的衣裳
如今他觑见爱人这副模样儿,就如听到属七和弦一样敏感,极难自抑,不解决就燥得慌。
容修手指捻他下颌抬高,声音喑哑“回答我。”
顾劲臣神色迷朦,一缕黑发滑至额侧眼尾,忽然反问“容修,我感觉你不对劲,你在怕什么”
两人一坐一站,俯仰之间,容修微怔。
深深凝视顾劲臣一会儿,容修的手指撩过那绺垂落的发丝,穿过他头顶黑发往脑后拢,仿佛克制而又温柔的爱抚。
掌心抚至后枕,容修捻着顾劲臣颈后的那颗骨头,而后缓慢伸进他后衣领,摩挲至细腻的背后。
另只手臂揽到他腰后,那腰窄薄柔韧,稍一使力就搂了个满怀。
抱紧了,臂弯将他从椅上抱起,容修意有所指地说“我怕你受伤。”
顾劲臣喘着“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
“就是这个,你现在受不住。”容修强硬地说,停顿两秒,低笑着问,“不然呢我连国家表彰的大影帝都占了,还能怕什么”
话未说尽,容修的喉咙却再发不出声
在他的人生中,很少怕过什么,脑中记忆回溯,尘封的过往犹如潮水汹涌
容修想起退役前那个下午,他去军医院取药,在走廊听到父母低声交谈。
明明说好了当晚飞机抵达,结果父母下午就出现在医院。母亲从办公室哭着出来,急问老容“主任说预后不太好是什么意思”
老容愁容满面地哄着,只言片语便显露是个务实、有计划的领导“恐怕将来要是有个不好,会影响正常生活。所以,先把他接回京,工作我先安排,婚配也趁早定下。”
甄素素惊怒交加“这种时候你还想着结亲家”提高音量又压下,她咬牙,“那是你儿子你亲儿子反正眼下那门婚事我不同意,我不管什么高官名媛、名门闺秀,我儿子连对方人都没见过。什么年代了,我不同意。”
容御神态从容,言语间现实得无情,眼睛却血红“别任性,成家是大事。且不说将来医疗水平能不能做手术,难道你要等将来他年纪大了恶化看不见你我能活多久能陪他一辈子到时你去哪给儿子找个愿意陪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