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难忍。他艰难地站起来,扶着墙往前走,走到客厅里,拉开窗帘。
天已大亮,窗外却一片阴霾,日头隐在乌云里,起风了,看来今天会有一场大雨。
劲臣在客厅走动两圈,活动了下筋骨,去浴室洗漱更衣,来到小酒吧煮咖啡。他从小冰箱里拿出雪梨,仔细切好,用电炖盅炖上。
上午九点时,劲臣端着润喉甜汤和三明治,经过廊厅,脚步放轻。书房门虚掩着,他轻轻推开门,容修趴在工作台上睡得很熟。
把餐食放在书桌上,从书房出来没多久,房门就响了。
以为是封凛,劲臣对镜整理仪容,依然是体面的影帝面貌。打开门,惊讶地看见一群工作人员,还有两名穿着制服的搬运工,旁边是一个巨大的箱子,里面是一架拆散了打包过来的三角钢琴。
“顾先生,早上好。”服务生道,“希望没有打扰到您,这是容先生需要的钢琴,白总正在开会,委托我尽快送过来。”
劲臣侧身让路“声音小些,他在休息。”
将大纸箱搬进客厅,服务生和搬运工们离开,留下两名专业人员负责安装三角钢琴。
拆开包装纸盒,负责人问,“顾先生,放在哪个位置”
劲臣环视大客厅四周,指了指落地窗前,未等开口,就听身后传来一声
“窗边。”
劲臣浑身僵住,转头望过去。
容修站在廊厅口,不知他是何时醒来,也不知他此时是何心情。劲臣注视他。容修眼底发红,脸色稍微有些苍白,脸上看不出一丁点情绪。
直到容修抬步过来,经过身边时没停步,劲臣才察觉自己眼睛模糊了。
容修与调律师握手寒暄,两人拉开阵仗一起组装三角钢琴。没多久,房门再次被敲响,楚放提早过来了,见容修拿着调音工具,如中头彩,兴奋地凑上去指点江山。
两米大三角组装上,琴盖没安装,击弦机拉出来,钢琴内部结构裸露在外。调律师和容修坐在钢琴前两边,两人以国际音a440hz为中心,一边弹奏单音一边同时调节音律。
“容老师就是最好的调律师。”调律师露出赞许目光。
套房里顿时嘈乱,两人速度快得惊人,丝毫不受对方影响,隐隐还有种比赛的架势。
“天秀啊,头次见这么玩,两边一起没问题”楚放把玩着小钳子,“难得有机会看你调音,这一幕不直播吗”
容修没应声,额头见了汗,反复弹某个音,侧耳细听一会,他起身,趴在三角钢琴上,用手指去拨动钢弦,直接去听钢弦的音,然后往右拧动扳手。他抹了一把额上的汗水。
抬眼时,就见身后递来毛巾。
容修握工具的手顿住,顺着那只手,转头看到顾劲臣。
接触到容修的视线,劲臣没说话,举着毛巾不动。容修垂了眸子,伸手去接,劲臣将毛巾放在他手上。容修擦了把脸。两人不发一言。
“这个弄完得中午了吧,你们吃早饭了”楚放拿着手机要订餐厅。
容修将毛巾搭在肩膀,沉默两秒,道“吃过了。”
劲臣坐在沙发上,屏住呼吸,蜷着的指头捏紧。刚才送到书房的食物,容修吃过了
容修确实喝过了劲臣炖的甜汤。
循着熟悉香味醒来时,看到那碗火候十足的川贝炖雪梨。容修以前不怎么喜欢汤汤水水,大概和祖上是山东人有关。这两年改变了不少,尤其嗓子微恙时,他不爱吃抗生素,劲臣就给他炖“白色的食物”,比如雪梨,冬瓜,百合之类。连喝两天确实挺管用。容修火旺。劲臣说,白色食物清肺去火。
温度刚好,甜度刚好,口感刚好,一切都刚刚好。容修端着川贝雪梨汤,回过神时,已饮了半碗。
甜汤入喉,食物填充了胃,容修一下就精神了,这才想起,昨夜两人闹了不愉快。
刚发了火,失了克制,劲臣跪在玄关给他“吃”,摁着头要他,不问人情不情愿,泄了火转头就走,做了那种事,还喝了人家炖的汤
而且嘴上还叼着一片吐司。
奶味十足,不加蛋的。
容修对着电脑桌面壁纸上的顾劲臣“”
明明听到外面有动静,想起今早会有钢琴送到,容修瞅着桌上的汤碗,喝得一滴不剩,半天都没走出这个门。
从书房出来时,先去浴室洗了脸,凉水激得他清醒。睫毛上还有水珠,容修站在廊厅转角处很久,“贝森多夫”两米大三角也没能吸引他的注意。
窗外天空阴霾,日光灯笼罩眼前那人。容修一眼就看出,劲臣熬夜了,眼底有轻轻淡淡的雪青色,脸色白得透明。
不知几时回的卧室,容修想,昨夜一直没听到脚步声,劲臣可能睡在了客厅。
用这种方法让人心疼,博取同情和原谅,顾劲臣是否太小瞧他了
于是整个上午调琴,没有和劲臣多说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