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醒悟“我不是gay。”
“我也没gay过。”楚放说,“这不是不熟练吗”
像是气的,听完半晌,容修才道“夜店混久了,学坏了”
楚放就道“不是,正经的,正式的,我们试试”
“欠草出去找别人。”
容修大手捏他下巴,快把他嘴撕开,“你特么喝多少假酒,学人搞同性恋,搞到兄弟头上了”
容修冷脸骂他,冷硬嗓音没有多余音色来修饰,却比在舞台上唱歌更动听,
那晚,容修揍了人,还骂了人,掉头就走了。
楚放仰躺在厕所瓷砖上,挨了打,浑身疼,五脏六腑移了位。
天花板的灯光明亮刺眼,仿佛全世界的光线都照过来,不遮不挡把他照得通透。
[我不是gay。]
自此只能做朋友,做兄弟,一起玩音乐的知己。
那大半年,回美行程拖了又拖。多少次一起在街头喝酒吹牛,多少次一起爬山聊音乐,站在他身边望着他侧脸,偶尔在嬉笑怒骂中得到他一个若有似无的关怀。冥冥中他知道,只是兄弟情谊,可哪怕一个微笑、被容修揉了头发,他都会兴奋得整晚睡不着觉。
追求过,被拒了。一直追求,一直挨骂。渐渐地,变成兄弟之间插科打诨的骚话、损友互相挤兑的玩笑。兄弟情谊,最后连他自己也信以为真。
十二年后,他身边有人了,容修动了感情,是个男人。
说什么不是gay,明明当初感觉是对的,如果当年他再勇敢一点,再逼迫一点,追他再坚持一点或许不是如今光景。
这人其实很温柔。
就像此时,容修脸上仍未露出情绪,面色看上去还有点冷。
楚放坐在他身边,以目光细细描绘他眉眼,“这一年,也不常联系,越走越远了,没拿我当朋友”
第六颗小骰子轻轻叠上去,容修道“朋友分很多种,有越走越近的,也有彼此疏远的。”
“疏远的原因,有两种,第一是渐渐遗忘了,第二,是深埋在了心底。”
楚放一边说,一边自斟洋酒。
大口饮下大半杯,递到容修眼前,眼中似有醉意,对容修道
“就像在树下埋一壶陈年老酒,时不时挖出来,青梅烫老酒,痛快来上一口,你想跟我尝尝么”
一起尝试一次。
青梅,烈酒。酸烈入喉,烧心烧肺。烈得人糊涂,烧得人抓心挠肝,烧得十年光景落成寸灰,他想一步迈回去。
“不拉小提琴,又去做诗人了另外,我戒酒了。”容修眼里多了几分探究,“不过,青梅酒,我倒知道,泡不好,会变成烂果子。”
两人对视了一会,楚放移开视线,畅快笑了,“我还哪敢乱泡啊,公司大权在握,爷忙得很。”
“你忙么,哪忙了”容修道,“忙还有时间结婚离婚结了离,离了结,弄个无辜小孩,行为艺术吗”
楚放嘴角一抽“”
行为艺术。他曾经以为,自己这辈子最傻逼的行为艺术,就是给一个直男递过情书。
楚放垂眼摆弄酒杯,“少特么戳人心窝子,我也不想结,独身最自由,你不是早就知道”
“都是成年人了,”容修唇角不经意诮笑,“谁能硬逼着你,十年前,我就对你说过,婚姻法,刑法,不够明白”
“我没你活的那么潇洒明白,”楚放道,瞄他一眼,目光往下扫,“那么,现在,你确定,自己明白了”
楚放没拆穿,容修却微怔,没点头,也不摇头,他面色平静,甚至有两三秒的失神
那时候,容修刚认识华云霆,有签约“华放娱乐”意愿。
记得那日,甄素素拿到两张“蓝珍珠”邀请函白翼要在家照顾奶奶,大梁老虞要回老家。楚放刚好去找他,容修随手把邀请函送了出去,说是让他“陪游”。
碧海蓝天,浪花翻涌,两人站在游艇甲板上,望向无垠大海。
“他这么说你”容修问。
“我草,这些老王八蛋,在一旁添油加醋,”楚放说,“我刚说完,我是独身主义者,我爸就给了我一巴掌,说我不孝。”
楚放刚满二十二岁,就被老楚家催相亲。就是那天,在蓝珍珠上,容修真正了解“独身主义”这个词。
楚放说,他这辈子不想结婚,大篇大论说婚姻的可怖之处。
他对家人表明态度之后,就被老子扇了耳光。
于是,容修就对他说了一堆婚姻法。
“一个小孩懂什么婚姻法,才刚成年,小心以后娶不着老婆。”
楚放当时这么说。
“实在不行,等你长大了,跟我搭伙过”
“神经病,”容修嫌弃地上下打量他,“没个正经。”
楚放就笑,笑得荡气回肠,说容修是花蝴蝶,骨肉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