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氏昏了过去,大夫说是忧思过度,一直到晚霞满天才幽幽醒了过来。 刚刚清醒的蒋氏睁眼便看到了守在一旁听着莺歌回话的李欣然,晚霞照在她的身上,为她的锦衣添了一丝金红的光华。 蒋氏有些恍惚,她不由得想到了公孙氏之前生病的时候,当时她去看过,只有金莲和银棠守在旁边,李烁派人回话,说夫子找,在学堂脱不开身,但后来,苏嬷嬷跟她说,当时李烁在酒楼跟同窗吃酒,根本没有什么夫子找。 可是,蒋氏又想到了朱氏之前说的话,李烁是唯一的男丁,摔盆担幡,李家香火…… “母亲醒了?”李欣然的声音自耳边响起,蒋氏有些许慌乱的回神,发现李欣然依旧是坐在原处,脸上不悲不喜,一双眸子深邃而幽深。 蒋氏低低应了一声,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 李欣然轻叹了一口气:“母亲,大夫说您忧思过重,其实您不必太在意祖母的话,子曰,未能事人,焉能事鬼。未知生,焉知死。有些东西还是多关心些活着的事情吧。” 未等蒋氏开口说话,李欣然便站了起来,福了福身子:“母亲,苏嬷嬷去给您熬药了,女儿还有事,既然您醒了,那女儿也便离开了。” 没等蒋氏回答,李欣然扭头便离开了。 “小姐……”莺歌担忧的看着比平常走的都要快的李欣然。 李欣然却没有回话,一直到自己的院子里,才仿佛脱力了一般,颓然地坐在了地上。 莺歌一声低呼,连忙关上了院门,才去扶李欣然。 “小姐,您没事吧?” 李欣然摇了摇头,抬头看向莺歌,双眼通红,眼含泪光。 “莺歌……”她慢慢开口,声音带着不由自主地颤抖和哽咽,“我好累啊,明明已经对她没有期待了,但看到她真的可能会应着别人的计划来害我,真的因为别人地话而急火攻心地时候,我还是会不由自主地伤心……” 说着,两行清泪从腮边滑下,李欣然地眼中满是无措和茫然。 “小姐……”莺歌同样红了眼眶,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说什么呢?她自己都是被爹娘丢弃的人,西戎的铁蹄大军压境,所有人都在逃荒,牛车上位置不多,便将她抛下,因为少一床被子弟弟会冷。 男儿真的有这么重要吗? 莺歌不知道答案,也回答不出答案。 李欣然在地上坐了好一会,才慢慢缓过神,借着莺歌的力缓缓起身,走进房里。 不多时,木一便求见。 李欣然猜,也许木一早就到了,只是不落他的面子,才迟了这些时候进来。 不过也不怎么在意了,暗卫的存在本就含着某些不合理。 这次进来的木一给李欣然带来了一个算不上好消息的好消息。 很久之前李欣然安排去调查朱氏的人手传来了回话,他们找到了当年朱氏进门之前的老人,并且得到了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朱氏并非自家祖父的原配,在朱氏嫁进来之前,自家祖父还有一个正妻,楚氏,而楚氏是朱氏的嫡亲表姐。 楚氏早亡,但在楚氏亡故不到一年,朱氏便进门了。 “可知道楚氏是因何亡故的吗?”李欣然问道。 木一摇了摇头:“那位老人也只是当年在厨房帮工的小佣,平常连主子的面都看不到,所能知道的消息,也只是道听途说。” 李欣然叹了口气:“只有这些吗?还有没有别的?” 木一道:“还有,她说当年楚氏是怀着孕的。” “什么?”李欣然猛地站来起来,“怀孕?” “是,只是后来楚氏去世,腹中胎儿估计也跟着去了。” 李欣然皱了皱眉:“楚氏是什么时候去的?” “她的原话是在五十多六十年前左右,具体多久,已经不记得了。” 李欣然听到之后,没有说什么,只是在房中来回踱步。 这种事情就很奇怪,明明是原配正妻,为什么一点存在感都没有,即便是因为难产或者其他原因死亡,祠堂里总得有个牌位啊。 除非……这位楚氏做了什么要被除名的事情。 可是,如果楚氏做了什么令家族蒙羞的事情,祖父只需要再娶别人就好了,没必要娶她的表妹当继室啊,而且还是在不到一年之内,仿佛……有什么在逼迫他们赶紧成亲。 而对于这位祖父李淳的印象,李欣然是没有的,但也听父亲提起过,祖父李淳是一个严肃正直,做事有些刻板的将军。 待将士们很好,武功高强,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