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秘蹲守在院墙根下,见得那公子哥要上茅房,顿时来了主意,便悄悄潜了过去,不多时便见得那丫鬟守在外头。 寻思了片刻,李秘便将青色的捕快短衣除了下来,包起腰刀,跳将起来,轻轻藏在了走廊的梁上,而后大摇大摆走了过去。 “小妹子,我在这头等候公子便成,你回去吧。”那丫鬟毕竟是个小姑娘,守在茅厕外头也是尴尬又嫌弃,捂着口鼻正郁郁,听得此言,如蒙大赦,哪里会怀疑李秘的身份! 这些个公子哥,出门从来都是左拥右簇,众星捧月一般,仆役长随众多,却是哪个认得哪个了? 这小姑娘不曾生疑,也是早在李秘意料之中,见得丫鬟喜滋滋离开,李秘便走进了茅房来。 这茅房倒也干净,里头燃了熏香,也不觉得污臭,李秘这一进门,便见得那公子哥正在小解。 此人也就二十多岁的模样,奈何酒色伤身,身子骨早就被榨干了,此时叉开双腿,站在马桶边上,淋淋漓漓,想来身体已经被掏空,肾虚到不行。 这公子哥也是酒喝太多,整个人都摇摇晃晃,真应了那句顺风尿湿鞋的俗话。 李秘走进来,竟然没能引起他任何注意! 李秘可不是谢缨络这样的高手,他也不懂如何用手刀击昏目标,思来想去,李秘还是决定用保守一点的法子! 李秘上得前去,便从后头环住那公子哥的脖颈,左手紧紧捂住了他的口鼻! 脖颈乃是血管和神经最为密集和敏感的部位,李秘又捂住了他的口鼻,加上这公子哥早已醉得晕晕乎乎,这才两三分钟,他便已经昏阙了过去! 李秘麻利地将他的白色襕衫脱了下来,罩在自己的短衣外头,横竖只是为了蒙混过关,也不需要调换整套衣服。 这参加酒宴的人很多,喝酒之后上茅房的也必定很多,李秘倒是想将这公子哥藏起来,可茅房就这么大,总不能将他丢蹲坑里,也就只好将他放在了地上。 即便有人进来,发现这公子哥躺在地上,他身上财物尽在,又没伤势,也只会认为外衣是他喝糊涂了,随意丢弃罢了,李秘也不需要担心太多。 罩上这襕衫之后,李秘便抽出那公子哥腰间的折扇,啪一声打开,用折扇遮掩了脸面,便低头走了出去。 李秘装得烂醉,摇摇晃晃,口中念念叨叨,从里头走出来之后,便绕过了风月亭,径直往内殿走去。 过得内殿,便是后头的方丈精舍,住的可都是庙祝僧侣之流,李秘也没走几步,便发现几个房间里头传来没羞没臊的动静,更加确定玄青子将这马王爷庙做成了一处暗窑子! 李秘摸索过外头,对外头地形倒也算熟悉,可内堂没曾进过,也是两眼一抹黑,这重重进进的房间不少,也不知往哪里走,便顺着廊柱爬了上去,攀着横梁,便上了房顶。 到了房顶上一看,整个后堂的布局尽收眼底,大部分房间都黑灯瞎火,有姿色会歌舞的,大抵都在风月亭伺候那些有钱有脸面的士人和土豪了。 后院此时做皮肉生意的,估摸着都是一些上不得台面的暗娼窑姐儿。 虽说是些没羞没臊的,也都未曾吹灯,但这些房间的窗格上都悬挂了红布或者红灯笼,否则窗纸上的剪影就足够让人浮想联翩了。 李秘扫了两圈,便发现后堂左首一处厢房不大一样,这厢房显得有些冷清,并未悬挂大红灯笼,窗格上却挂着黑布,若非仔细看,还真以为没点灯! “该是那里了!” 李秘精神一振,便翻身跳下房顶,如黑色的夜猫一般,兜兜转转来到了这厢房。 李秘也不知道玄青子是否懂武功,但还是十分地小心,如履薄冰地来到窗户边上,耳朵贴上去,仔细听了起来。 许是人群都集中在了风月亭,玄青子也放松了警惕,声音没有刻意压低,李秘也听得一清二楚。 “我能怎么办,我就是个扯皮条的牙婆子,他李秘已经是公差,难道我还要将他害死在这里不成!” 李秘一听,顿时心头一紧,这玄青子果真不是甚么善类,而且早就盯上他李秘了! 此时另一个则开口道:“吾等已经天上地下搜刮了几日,却一无所获,那三十六龙柩,要么落入张家手里,要么就在这李秘的身上,你可知这龙柩里头的秘密,对吾等是致命的东西!” 李秘本以为那重瞳女倭寇便藏在此处,此时却听得是个低沉的男声,不由有些失望,又有些好奇。 “既然知道龙柩里头的东西要紧,咱们就不能对症下药,更改了计算也就是了,何必要取回那东西?” “愚蠢的女人!整个计算已经定下,成千人都在等着这个时机,错过了就不知等到何时,又如何轻易更改!” 李秘听到此处,更加好奇,不由学着影视作品里头,沾了一点口水,想要戳破了窗纸,一探究竟。 然而此时李秘才发现,电视里都是骗人的,那窗纸厚实得紧,哪里是一点口水就能点破的! 无奈之下,李秘只好从绑腿里抽出那柄肋差,用刀尖戳了个破洞,虽然里头还遮了黑布,但正好透过缝隙,能够看清楚房间里头的情况。 这一看着实吓了李秘一跳,因为说话之人,正是那重瞳的倭寇女杀手! 李秘之所以惊愕,一来是因为这女倭寇生得如狐妖之女一般,一双重瞳眼眸给了她魅惑天下的气质,肤白如雪,姿色更是倾人城国,奈何开口说话,却是一口黑牙。 二来则是如此美貌的女人,嗓音却是比男人还要男人,不由给人一种阴阳难分,雌雄莫辨的观感。 玄青子显然对浅草薰骂自己愚蠢很是不悦,朝她抱怨道:“当初你要是不杀张氏,那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