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似乎有了气息,脖子上深深的剑痕正在愈合,血已经止住了,脸色也不似方才那般苍白。梁简见状只觉得没有功夫再震惊了。周文君和宋秉烛留下来对付剩下几个禁军,而皇甫胤日和北辰月则是带着身下十几个手下去阻拦正在赶来的大军,而北辰旻则是飞速跑向墙头点燃一根烟花,红色的烟雾在阴霾天格外显眼,只是那一条细烟在浓厚的黑云中显得微不足道很快便被风吹散了。做完这件事,北辰旻也立马加入皇甫胤日和北辰月共同抗敌。看着面前黑压压的几百人的军队,即使心中忐忑不安,现在也是没有退路了。
皇帝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衰老,几乎是一瞬间的事,不仅身体逐渐佝偻成一个瘦小的老头,胡子和头发彻底白了,脸上的皱纹交错堆叠,眼睛已经是被垂下来的皮给挡得严严实实地,脸上有大片的老人斑。太子也已经幽幽转醒,梁简上前阻止之时已经来不及了,皇帝拔下红线,用着最后的力气,气息奄奄地说呢喃道,“循儿,是爹错了,爹终于……可以去…见你母亲了,这天下……就交给你了。”说罢,他已近气绝身亡了,太子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瘦小缩成一团的人,不从前的霸气威严,干柴地像个乞丐一般。林循之的话堵在喉咙里面说不出来,没有太多表情,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良久他似是有些无奈地缓缓叹息道,“为什么现在又要对我这么好,叫我恨也不能恨了。”
他捡起皇帝手中紧握着的那把剑,他静默地环顾四周,只剩下梁简,周文君和北辰旻,满地都是禁军的尸体。堆叠在一起,地上墙壁上都是血迹,像是个屠宰场。他知道只要自己再坚持一会儿,就会有大军前来援救。他已经听到外面冲天的杀戮声,叫喊声,地面都隐隐在震颤,仿佛就在耳畔,那声音格外悦耳,他瞬间有了底气。
"你们是打算一个一个上还是一起上!"他举起剑遥指他们三人,心中其实有些忐忑,但还是要装作无所畏惧的样子。他很清楚,只要自己又一点怯懦的样子,敌人便会立即扑上来把他撕碎。
“皇兄,还是我们俩光明正大地打一架吧。”昭靖不知何时醒来出现在身后,手中握着一柄剑,脸上没有半分稚嫩之气,一脸老成严肃,眼神中闪着光,坚定而明亮。他一步步走下台阶,声音轻柔却很有压迫感,“从古至今,这皇位都是能者胜任,今天,我们便比个高低。”
“我的好皇弟,哦不,现在应该说是皇妹了,你凭什么以为你可以坐上皇帝的位子?”太子嗤笑了一声,不怀好意地上下打量了她一眼,轻蔑地说道,“小小年纪,姿色不错,用来和亲简直再合适不过了。”
昭靖并没有恼怒只是觉得有些可笑,她觉得太子实在是不值得她出手,可是倒不好劳烦梁姐姐,她已近受重伤了,该要好好调养。她轻叹一口气,对着抱月剑说道,“不好意思了,委屈你了。”
而后极其快速地飞身上前给他当头一剑,剑锋几乎是擦着他的脖子过去的,险些就人头落地了。他也不甘示弱,一剑要刺中昭靖胸前,好在她及时用剑身挡住,两剑碰撞发出嘡啷一声,剑身擦出火花。太子又趁其不备向右砍去,结果又是被挡住了,昭靖毕竟年幼,力气还不甚大,虽然挡住了,右臂还是被划伤了。她还是不打算使用傲霜剑法,她觉得会有些胜之不武,而且太子还不值得她耗费真气用此剑法。昭靖胜在身法灵活自如,是以太子累的满头大汗却难以再伤她分毫,倒是自己身上多了不少剑伤。
太子额头沁出细汗,微微喘气,在心底暗暗咒骂那群援军怎么还不到,不过十几个人拦着,到现在都没把人解决掉,都是一群酒囊饭袋吗?!
昭靖抓住机会一剑刺中他的右肩,接着向上一挑,太子手中的剑便握不住,落在了地上。他捂着肩膀上的伤,眼神像是淬了毒似的瞪着昭靖,嘴上还不肯示弱,“你赢了我又如何?如今外面几百士兵,就算杀了我,你插翅难逃。”正说着,那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近,仿佛已经到了天坛了。太子背过手,悠闲信步,十分淡定地说道,“皇弟,你若是……”话音未落,一柄剑从心脏贯穿,他惊恐而又不可置信地低下头,看着胸前凸出的剑锋,而后昭靖又快速抽出剑,将太子踹翻一气呵成。太子想挣扎起身,但最终还是没能起来。
“皇兄,父皇一个人太孤单了,你去陪陪他吧。”昭靖轻轻擦拭剑身,冷声说道。
外面,一支军队已经包围了天坛,一个士兵撞开大门,剩下的士兵蜂拥而入,映入眼帘的首先是满地的尸体,一个小兵没注意一脚踩进一个小血坑里,血水溅起沾到他脚脖子上。扶光大将先冲了进来,四处观察,神情严肃。
只见,太子的尸体被摆的板板正正地放在祭坛前,旁边还放着一具老者的尸体,竟然还大逆不道地穿着皇帝的龙袍?!昭靖昏迷在一旁,梁简和周文君的尸体被毁去容貌,宋秉烛蒙着面正用剑指着昏迷不醒的昭靖。远处赶来的守城将军李值惊呼道,“住手!”然而宋秉烛依旧执剑刺下去,眼看就要刺中昭靖,身后突然射来一箭将他的剑射飞,他当即躲进大殿内紧闭殿门。等士兵门闯入殿内只看见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