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坐这边,坐这边。”梁简笑嘻嘻地把凳子擦得锃亮,都能反光的样子。
“那就谢谢梁姑娘了。”她笑脸盈盈,看得人心醉。
“你怎么知道我姓梁?!”她十分惊喜地说道,美女姐姐叫她名字了诶!!!
“我说的。”晏适有些无语地看着梁简这幅不值钱的模样说道,他叫人过来是来商量事情的,她倒好一直犯花痴,倒也没见过她对着自己犯花痴。他心中莫名有些酸,这柳月明是出了名的勾魂夺魄,男女通吃。果然,下一秒她就开始了。
“早已听说过梁姑娘,今日有幸得以一见。”她伸手捋了一下鬓边的碎发有些娇羞地说道。
“那你……”梁简更加开心了,就是想和漂亮姐姐多说几句话,结果就被晏适打断了,“咳咳,正事要紧。”
看着梁简热情的样子,他有些不爽了,旁人也就算了,这柳月明是出了名的爱拈花惹草,梁简这个不值钱的样子,这没两下就被迷得神魂颠倒地,可别再给拐跑了。
“不好意思,我与妹妹甚是投缘,倒忘了正事了,”她有些歉疚地垂首,转头低声对梁简说,“那我们随后再聊。”
“随后也不必聊了。”晏适现在的脸非常黑,他有些咬牙切齿地说道,“回到正题,七天之后便是谢海知如朝觐见的日子了,到时候我们得让他与太子之间生出嫌隙来。”
“太子生性多疑,对他早有猜忌,我们只需顺水推舟即可。”柳月明端起茶杯,一面品茶一面说道,“先前我们已经做了不少工作了,现在太子那边一直怀疑谢家首鼠两端,一面跟着她,一面讨好瑞王。”
“但还差最关键的一步,”晏适眼神瞬间变得有些危险,说起覆灭谢家,他眼里止不住地兴奋,他筹谋已久,为的就是给谢家一场丰厚的葬礼,现在一切很快就能结束了。
“接下来,我们就该……”
厢房里面,一场阴谋暗暗滋生,那是大厦将倾之前的预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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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初五,这天依旧是火云如烧,暑气逼人叫人内心焦躁不安。这天气像是入秋之前的回光返照似的,灼灼烈日高悬于顶,四周的流云已然被灼烧干净,万里无云倒叫火伞高张,这种天气总叫人容易滋生烦躁郁闷。
大殿之上虽然已经用冰了,但还是叫人不住地擦汗,看着前面一个个官员都已参奏,皇帝也一一回复,很快就要轮到了谢海知。然而他现在的心思不在这边,自从鬼尸的事情爆出来以后他已经多日闭门不见客了,太子那边也表示对自己很失望,他这些天为了解决这堆烂摊子可谓是焦头烂额,思绪越飘越远,突然大家似乎都在看着他,台上的高公公朗声道,“宣钦差大臣谢海知觐见。”
“臣在。”他有些诚惶诚恐地上前,不知为何今日总是心绪不宁许是夏日炎炎,叫人心烦气躁。
“有何奏报?”台上的皇帝威仪万千,声音没有起伏但去让人感觉到无形的压迫感。
“禀告陛下,近月来,各家族并无大事,只是宋家近日来多与番邦生意往来,怕有违陛下的锁关令。宋家一向特立独行,臣私下与宋家主也劝告过,可他们似乎有自己的主意。”他十分恭敬地说道,语气诚恳,叫人听了深信不疑。但他实则是心怀鬼胎,对上次被讥讽的事情耿耿于怀。北辰家族现在有扶光大将撑腰,小人得志他动不得,但宋家在朝中并无权势,这就别怪他了。他也不怕皇帝查,毕竟皇帝的人就是太子的人。
“宋家?很好。”皇帝这么说算是记住了,他一向忌惮与外邦勾结,稍后若是暗龙卫查实了,那便直接可以动手。
接下来谢海知挑了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汇报上去,对于鬼尸的事情只字不提,朝中谁人不知他背后是东宫,只要他不说便也没人敢先开口。
谁知他刚刚退下没多久,左督御史陈钰便直接跳出来参奏,“臣有本要参。”
“哦?你要参谁?”皇帝觉得有些稀奇,言官参奏本是见怪不怪,但陈钰这个老家伙位高权重,有什么事情都是让是什么不得了的要事了。
“臣要参钦差大臣谢海知败乱法纪,恶贯满盈,炼人为尸,简直是丧心病狂!”他斜睨一眼身后冒着冷汗的谢海知。一字一句铿锵有力,每个字都往谢海知心里插一刀。
他不明白陈钰一向与他无冤无仇地,为何今日要参奏。这老狐狸可不是正义凛然的人,今日这番做派又是为何,难道就不畏东宫,不惧皇权?!
“炼人为尸?”皇帝也是听到一些风声了的,毕竟这件事情牵扯东宫,本来还想私下处理,没想到被陈钰提到明面上来,他正想先按下去等事情风波过去了再私下审判,谁知陈钰像不疾不徐地接着说道,“昨日十几户人家跑到老臣家门前喊冤,老臣深知陛下爱民如子,不能视而不见。故而,今日将那十几户人家的请愿书带来了。”
“陈大人莫不是糊涂了,审案子应该去大理寺。”瑞王故作一幅孩童懵懂的样子,十分疑惑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