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里，李怀安才意识到事情的确如此。 道理是一样的。 黑水湾的匪徒和古剑门的弟子一样。 人数达到一定层级，就不是单纯的自给自足那么简单了。 没有旁人资助，没有势力在背后支持，要维持住五千人的队伍就相当困难。 当山匪还算好的，至少可以去抢，可以不劳而获。 江湖门派就难了，要维持江湖道义，要在民间树立威信。 也就堵死了很多可以轻松获取财物的路子，要维持正常的运转就更加困难。 “李二支持过古剑门，那龙掌门可曾了解过对方的资金都是从何处而来？” “听说在长安有很多大肥羊，那些地主豪绅都喜欢巴结达官显贵，捧着银子要孝敬。李二在长安势力最大的时候，甚至有人拿着银子给秦王府送都送不进去，听说送钱最多的高达数百万两。” 听到这里，李怀安心里咯噔一下。 还得是龙震海这样的大宗师才知道更多内情啊！ 自己抹黑调查了大半年，一点儿头绪都没有，反倒是在龙震海身上立刻有了线索。 龙震海还在继续：“钱是李二出的，但用钱的人却不是李二。一直都是这位秦先生在拉拢各方江湖势力。相信你早就已经看出来了，这个秦先生拿着李二的银子到处笼络江湖门派。靠着江湖门派给他们集结人手。虽然现在李二已经倒了，但是李二的钱是真实存在的。都是真金白银。不是亲眼所见，根本不能体会银子在民间的重要作用，有多强大的购买力。还要有足够多的银子，没有什么事情是办不成的。” 李怀安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这么说来，扳倒了李二，实际作用并不大？潜在的威胁依旧在？” “可以这么理解。不过秦先生现在对你的身份没有任何怀疑，真的是在认真集结部队想着长安城逼近，这是你的机会。与其让这一支藏在江湖中的队伍四散，不如集合到一起来消灭。我粗略的计算过，目前已经有接近两千人的队伍聚拢了。随着时间推移，人数还会提升数倍，可能是一万人，可能是两万人，也可能是更多。” “两万，甚至更多……” 这个数量还真是有点儿吓人的。 “人是聚集起来了，但是要如何歼灭呢？”龙震海捧着茶杯，愁眉不展，似乎完全在为李怀安考虑，“首先，老夫是绝对不会参与其中的！” 龙震海说出此话着实有些掉价，可现实就是如此。 身为宗师，胆敢在俗世中屠杀，肯定会引来某些强者的抹杀。 之前尚可心存侥幸。 此次目睹了老陈的结局，只有傻子才会继续下去。 “如果你调兵来埋伏，也不知要多少兵力才能将其全歼？如果调用兵力太多，势必造成边防空虚，给了楚国和赵国可乘之机，可能会造成更严重的后果。我想了很久，还真想不出有什么破局之法，万一这些人想不通了要强攻长安城，还真有可能被他们得逞。” 李怀安笑了笑：“龙掌门，这就不用您操心了。只要他们敢来，我就敢给他们迎头一击。” 龙震海想不出太子的自信源自何处，到底是不是真的那么轻松，还是说故意在隐藏？ 龙震海想了想说：“既然太子已经将一切掌握，那我就只用将李二给引出来，交给殿下处置了。” 说到此，李怀安目的也已达到，起身告辞：“希望下次见面能看到李二。” …… 今夜跟龙震海的交谈收获不少。 跟龙震海能达成合作自然是最重大的收获之一。 其二并不是终于能见到李二，也不是知道了那三百万银子的去向。 而是龙震海的一句话。 “你永远无法想象银子的购买力。” 能让一位宗师发出如此感叹，可见银子是真的有多重要。 发展商业是一切的根本，只要有钱就能富国强兵。 现在的李怀安很有钱，但他要发展的产业也得很多，资金流动太多，以至于大部分银子还分散在四处渠道上。 真正流入手中的，能随意调配的还很有限。 而且身为太子，自己的私房钱跟朝廷、国家的开销用度其实有很多牵扯，并不如一般人家那样能把自己的银子死死地捂住。 太子有钱不代表新唐有钱、百姓有钱。 发展商业不代表只顾自己赚钱，还要拉扯着百姓一起富足下去。 听说从江南商会来了一批货，从长安到江南的商路已经彻底打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