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大雨下了三天两夜,而村子后山的崩塌也一直持续到雨停。 叶家村的毁灭惊动了临近好几个村子,甚至惊动了县长。一时间这场天灾变成了所有人的饭后谈资。 人们谈论最多的便是齐云阁,那个神秘而庞大的组织。 齐云阁的人常年戴着面具,虽然这么多年没人见过他们的真面目,可百姓们知道,如果没有这个组织,柳县早在五年前就不复存在了。 —— 雨一停,村民们纷纷赶往村子。 回村的路被堵了,他们只得徒手攀上另一座高山上,大人小孩越聚越多,哀嚎的声音也越来越悲戚。 昔日祥和青山坏绕的村子早已面目全非,满目疮痍。房屋田舍没有了,青山绿水也被摧毁得惨不忍睹。炊烟袅袅的山居人家彻底被一堆乱石残沙填平。 山体滑坡毁掉的不仅仅是他们的家,更是毁灭了他们对未来的期盼。 看着眼前的一切,村民们沉痛的心像是被堵住,然后再生生扯出条条血淋淋的口子来。 山坡上,妇人们跪在地上捶胸顿足,嚎啕大哭,身边的小孩看着家园被毁也都跟着哭了起来。 悲戚的哭喊声环绕在村子上方不绝于耳,几位年迈的老人哭着哭着更是差点背过气去。 男子们或站或蹲或是直接瘫坐在地上,虽无眼泪,但个个脸上的表情都十分沉重,仿佛天塌了般。 村子被毁,村民们无家可归,一直挨到天黑才离开。一路上人们的情绪都低到了极点。 见此情形村长站了出来,“大伙儿听我说,天黑了这样走下去也不是办法,咱们先休息一下商量好今晚落脚的地方再赶路也不迟。” 听闻此言,村民们仿佛找到了主心骨立即围坐一团。 下了几天大雨,天气有些转凉,许多人甚至在大雨中得了感冒,村长招呼几个妇人在人群中升了一堆火。 人们的身上慢慢暖和起来,心情也跟着平复了许多。 趁着火光,村长发问道,“有哪些还能再回许家村找亲戚家凑上一晚的?”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纷纷低下头去。 村庄被毁这几天他们一直借宿在亲戚家,可各家有各家的难处,自家都养不活哪还有多余的粮食给别人吃啊。 所以,雨一停,村民们要么是自己主动找理由道谢离开,要么是被亲戚婉言谢绝,更有的甚至被直接赶了出来。 一番沉默后,零零散散有几个人缓缓举起了手,“今晚我们几个可以再回去试试。” 大概是底气不足,说到后面几乎听不到他们的声音。 村长连连点头,“那你们赶紧带着孩子先走,剩下的我们再想办法。记着,路上一定要结伴同行。” 这里离许家村还有很长一段路程。如今灾荒时期山匪横行,加上此刻天色已暗,几个人立马起身背上包袱牵着孩子,结伴往树林深处走去。 “大伙儿还有能找到去处的吗?” 面对村长的提问众人再次低下头去,不知是谁说了句,“他奶奶的,不就是村子没了家没了吗,咋还能把我们一个个大活人给憋死。” “对,我看今晚大家就在这将就一晚,我们几个身强体壮的轮流值班。明天咱们就回村子重新搭房子建村子。” 人群中你一言我一语,就目前的形式这的确是最好的办法。 大家伙儿在一起好歹还有个照应,若是走散了落了单,身上那点拿命抢来的傍身钱怕是都得叫土匪劫了去。 大家伙儿都同意后,村长安排了任务,让铁蛋栓子长富等人每三人分成一个小组轮番值守。 前半夜相安无事,可到了后半夜虎妞突然发起了高烧。 “当家的怎么办?妞儿这额头怎么还是这么烫?”黑暗里虎妞娘急出了眼泪,赶紧去摇醒身边的男人。 虎妞爹是个重男轻女的,兄弟三人其他两房都有了儿子,独独他接连生三个,三个都是丫头。 他一阵心烦意乱的打开媳妇的手,跟个没事人一样翻身继续睡。 可他哪里睡得着。村子被毁一家人往后的日子还不知道怎么过,此刻心口跟长了石头般又重又沉。 虎妞娘的哭声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原来大家伙儿心里装着事,谁都没有睡着。 “咋了?”长福家的带孩子有经验,赶紧伸手去探虎妞的额头,“怎么这么烫?再烧下去会出人命的,得赶紧找大夫啊。” 在古代,一个小小的感冒发烧都极有可能断送一条生命。 “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