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北镇抚司近日发生了一件怪事,派出去的人传来消息,死者皆为百姓,所有受害者死因不明,其死状不能用惨字形容,正是因为如此才会闹得人心惶惶。
虽说此事并不是在京城发生,却也让一众百姓担惊受怕,尤其是那些外向的来到事发地,更是忧心不已,就怕为此遭受牵连。
北镇抚司内,田尔耕头疼不已,每每想起这件事情就忍不住来回踱步。
陛下已经将此重任委于自己,可眼下实在没有解决之处,若是没有给出个合理解释,只怕会引得陛下龙颜大怒,到了那时也就糟了。
他目前掌握着的棘手案子还真有不少,唯独这件事最让人感到头疼,派出去的亲信也没有个准信,不过是连连称怪,再简单的说了一下情况,别的倒是只字不提。
起初他是对此心存疑虑,甚至觉得此人办事不力,辜负了对他的一片期望,故而决定对其实施严惩!
要说这人也是够倒霉,偏偏碰到了这么一个不讲道理的上级,纵使有万般不爽也只能打碎了牙吞进肚子里。
等待他的究竟是什么样的惩罚,这点不得而知,不过能确定的是,此事过后,定会吃不少苦头。
田尔耕愈发烦躁,连自己的亲信都解决不了,那么又能委托谁来处理?
经过一番纠结之下,他还是决定将此事交于唐剑秋处理,便随意的使唤了一名锦衣卫让唐剑秋过来,并再三交代一定要快。
就目前而言,没有比唐剑秋更合适的人了。
而他也只能够放下对唐剑秋的成见,凡事当以大局为重;
当接到这样一个消息时,处于诏狱分布多唐剑秋有了种说不出来的感觉,这换做别人或许会心存怨恨,甚至挟怨报复,可在重大事情上必须放下成见。
纵使对田尔耕心怀旧恨,可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也是自己的上级,他一个做下属的不能不应,若是因此记挂在心,岂不显得太小肚鸡肠?
在他没有彻底记恨上自己之前,万事还是小心为上较好。
唐剑秋是这么想的,他穿着一身赤色飞鱼服走出了诏狱。
再见到来人时,唐剑秋本能欠身行礼,田尔耕回眸转身,也没过多废话,干脆直奔主题:
“剑秋啊,你担任镇抚使一职已有六七余年,办案能力本指挥再清楚不过,只是眼下有一件要紧的案子需要你处理,
说来也怪,平日里处理的案子大大小小也有成百上千件,可似这般蹊跷之事倒是少有。”正说着田尔耕止不住一阵叹息,他的眼中写满了忧愁,光是想想都忍不住糟心。
此事他也不是没有交付其他锦衣卫处理,可最终得到的结果却是失望而终。
见田尔耕如此烦忧,唐剑秋不得不问上一句:“究竟是何奇案让您如此忧愁?”
事已至此,田尔耕也没有瞒下去的必要了,何况叫他前来就是为了调查这桩案子。
“我且问你,你可知道乔允升老家在何处?”
关于这点唐剑秋并不陌生,虽然不清楚他为何提起了乔允升,不过还是如实说了:
“自然清楚,于山西闻喜一带,只是乔大人年事已高,不是天启三年底就已告老还乡了吗?不知道指挥使大人为何提起了他?”
他抬眼看了一下唐剑秋,像是猜到了对方会这么说一般,说出了骇人听闻的结果:
“不错,就是闻喜,那里有一座较为偏僻的山庄,村中所有百姓都死了!”
“什么!全村的老百姓都死了?”
唐剑秋瞪大双眼,他并不清楚这么一件事情,全村上下居然没有一个活口,竟遭受如此荼毒!
不知是被人下毒还是遭人灭门,这才造就如今惨案,如此结果,当真是毛骨悚然!
对于唐剑秋会有这样一个反应,田尔耕并不意外,他先是从衣襟处拿出了一封密装好了的信件,并将其交付唐剑秋。
唐剑秋没敢怠慢,伸手接过进行拆阅。
他一行行的扫过上面信件的内容,更是为此感到瞠目结舌。
唐剑秋没能看完,田尔耕止不住插上一句,“说来这个村子也是有些蹊跷,平日里就没有多少人出入,自然是没有太多的人注意到行踪的,
可不管怎么说,他们也是当地的百姓,不可能置之不理,本着锦衣卫之责,本指挥特派人去抚恤百姓,慰问家中父老,
说来那天也怪,绕了半天路也不见得一人,故而为此感到蹊跷,迫于无奈之下,也只能找上一户人家随意的敲上一下,
本是想着问几个乡民些许情况,可谁想敲半天也不得应声开门,据手底下的人来报,他们干脆心一横推门而入,面前的景象令他们骇然,
这家人,全家上下老老少少一同死亡!甚至还保持着生前的姿势,没有半点挣扎的痕迹,不像是遭到意外,甚至没有中毒迹象!”
“怪哉!”
唐剑秋眉头紧锁,自从他担任锦衣卫以来,接连发生的怪事还真没少见,尤其是那种怪案。
平生还真就没少办过奇案,可像这种死者还能够保持生存迹象没有察觉到半点危险而死去的,当真是少之又少。
这恐怕是他办过的,最棘手的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