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跪着向前走了一步,身体哆哆嗦嗦个不停,只想寻求个生路。
“既如此,那就把我想知道的通通告诉我,不然……”
接下来,即便唐剑秋不说他们也能明白,两人如问特赦,几乎是开启了抢答式的回答:
“是是是,大人,小的保证如实交代!小的什么都说!求您饶命啊大人!”
听到这,唐剑秋的脸色这才稍微好了一些,开口问上一句:“除了你们二人可还有其他与吴能有过交易的?”
“有有有,大人,小的愿意供出名单,只求大人给小的一条生路!”
两人争先恐后,就怕自己因没能给出个满意的答复而葬送性命。
“很好,既如此本镇抚会派人记一下你们的口供,务必如实交代,不然,严惩不贷!”
“是是是,我们兄弟两个一定如此照说。”
为求活命,他们也只能如此,赶忙将自己知道的那些与唐剑秋述说。
在那之后,唐剑秋便叫华玉娘进去了,或许有她在会方便许多。
最直接的一点是,北镇抚司绝大多数都是武官,极少数从文。
根据前世经验,他也清楚知道哪些人该信,哪些人不该信,却也不是全都知道的,而他也清楚锦衣卫中出了许多内鬼。
若真是要将此事交付于他人最好还是从新来的那些人,或者是真正信任的人下手。
华玉娘虽为女子,却也极其讲究信义二字,何况她冰雪聪明,医术超群,为人并不做作,其貌不算惊艳却也是十分耐看的那一类。
以后北镇抚司诸多事物交付于她也能放心,但不知今世有何变故。
待华玉娘抄录好口供后便将其装订,再呈现给唐剑秋过目,唐剑秋端起后认真的扫了扫,接着将文书放了下来,可即便如此还是会有些感伤。
华玉娘美眸之间闪烁着费解之色,尤其是在看到唐剑秋眉头紧锁的那一刻,更加无法理解。
“大人莫非对此案仍旧有所疑虑?”
唐剑秋不过是摇了摇头,随后将心中烦闷一一道出:“本镇抚倒是希望能够从其中找到那六百多份孤儿证明的去处,
本镇抚想,他们的家人必然急于将他们寻回,可有些证明已经开出将近三年,其中一部分孩童右拐的时间可能更早,恐怕更难找寻。”
纵使那吴能不可饶恕,可他也不可能记得所有孩童都卖到什么地方去了,极有可能散布在全国的每一个角落。
唐剑秋的心情华玉娘自然理解,这的确是不是个办法,却也不能置之不理。
“大人打算如何?”
华玉娘想知道唐剑秋的看法,这才开口问上一句。
即便知道这样做或许是有些不妥,唐剑秋还是说了,“此举或许不亚于大海捞针,本镇抚姑且一试,
立刻以北镇抚司的名义行文全国各个州府,请他们协助清查,
只要有徐州县开出的孤儿证明,我等立刻派人去查!更要以此案为第一优先,限时上报!”
华玉娘倒是觉得这么做反而有些不妥,连连上前奏报:
“可是大人,辖下各县倒还好办,若是遍及全国,恐怕在人力物力和时间上都是沉重的负担。”
唐剑秋道:“华先生,你的用意我能明白,可朝廷设立各级地方官府,目的不仅是为了统治百姓,
更该是为了他们排忧解难,让他们安居乐业,无论是我还是他人,理当为此而尽心尽力。”
华玉娘大受震撼,好看的秋水眸也是不自觉的一滴,接着将心中所想奉告:“大人此举真是让门生蒙羞惭愧,
世上若是多几个似大人这般心智的好官该有多好?只是……如此孤注一掷或许难度太大。”
“的确如此,能救回一个孩子是一个,能挽回一个破碎的家庭算一个。”
此话或许听起来是有些冠冕堂皇,可他所求的意志是真,这三年来的那一段他非常清楚,若是想要在官场之中活下去不仅要心狠手辣,还要深得民心。
“是!门生知道了!”
华玉娘欠了欠身,接着拱手告退。
“不过本案的罪魁祸首还并未落网,此事或许还有侦破的必要,本镇抚必须亲自前去大牢之中看那吴能!”
唐剑秋去意已决,若是没能从他口中套出有利线索是不会甘心的。
他倒是想知道,这罪魁祸首究竟是什么样的存在,竟能让吴能这般惶恐畏惧。
唐剑秋褪去黑色斗篷,露出醒目的赤红色红袍。
靴子的打击声逐渐远去。
来到了关押着吴能的地方,唐剑秋面无表情的盯着,那吴能早已伤痕累累。
现在的他可谓是蓬头垢面的,好似在外要饭的乞丐,这双手废了先且不说,身上的骨头也险些被拆个散架。
唐剑秋来到了他身前,吴能却像是见到了恶鬼一般,浑身不自觉的哆嗦了一下。
对此,唐剑秋并未感到意外,他拿起塞进吴能嘴里的破布,用平常的语气说道:“幕后指使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