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铮和叶芸回来的当天,消息就传到了叶家沟,叶建安先私下来看了他们一眼。
叶建安问叶芸,想给小孩子要个什么样子的小床。
当地的习俗,出嫁的闺女生了孩子,娘家人要给小外孙准备添饭礼。
除了大米和粮油,要给小孩子准备一些衣服、玩具、和小床。
在办酒席当天送过去。
叶建安也不敢拿主意,想先问问叶芸想要什么样的。
叶芸只道:“看看人家现在都用什么样子的,我们跟别人用一样的就行。”
做这个的几乎都是老木工,手工打的小床,摇篮式的,方便哄孩子,款式都差不多,再讲究也只能讲究一下用的木头料子。
岂料叶建安不太赞同。
叶建安啧了声,伸手摸了摸小初七的举在脑袋旁边的小手,和蔼的嗓音十分认真:“不行,我们小娇娇是在疼爱里出生的孩子,也得疼爱着长大,怎么能用跟别人一样的?咱们用的,一定要是最好的!”
粗糙的手指触碰小婴儿的手。
一个布满了老茧,一个白嫩柔软,仿若新生和沧桑。
在叶芸眼中,叶芸几乎没有娘家人,这么久了叶霞和木架生还没有出现,他心里多少有点猜测。
再就是叶芸自小身边就只有他,他身为叶芸唯一在身边的亲人,自然要把这件事情办得风风光光。
至少,弥补叶芸出嫁时的遗憾。
叶建安想到叶芸出嫁的那天,心里就觉得苦涩,眼里也带了一抹愧疚,看向了叶芸。
“孩子,辛苦你了。”
“嗯?”
叶芸不解,扭头看向叶建安。
看到叶建安脸上的愧疚,她心里才明白,蓦然失笑:“舅舅说笑了。”
叶建安眼眶微红,望着叶芸澄清的眼眸,始终没有说出一个字,垂下脑袋时悄然红了双眼。
于此同时。
老郭家的兄弟两个骂骂咧咧地进了家门,脸上的表情,一个比一个阴沉。
巴掌大的院子,屋子是土的,只有下面起了几层砖,屋顶上面铺的是茅草,前几日化雪的缘故,茅草被打湿,一片片地发黑,看起来相当破败。
就是这样的小院子,住了老郭家将近十口人。
郭老大和郭老二进家门时,李秀英正坐在堂屋门口,嘴里磕着山瓜子,高高在上地指挥着老大媳妇烧饭。
李秀英现在的日子过得滋润呢。
自打秦铮给她撑腰之后,她在老郭家的地位又支棱了起来。
两个继子和媳妇就算对她心有怨言,恨得牙痒痒,也是敢怒不敢言,顶多气急了呛两句。
他们不是傻子,这村里头可还有不少秦铮的朋友呢。
他们要是欺负了李秀英,恐怕上午刚欺负,下午大嘴巴子就呼到他们脸上了。
所以郭老大和郭老二看到李秀英坐在椅子里作威作福时,他们就是再气,也只能咬了咬牙,翻了个白眼把视线挪走。
眼不见,心干净。
灶棚底下的老大媳妇见到郭老大回来,带着怨气的脸上终于缓和一点,问:“见着那俩人了?”
“见着了。”
郭老大也不全然是个混账,走进灶棚,坐下给他媳妇烧火。
其实他心里也不甘心,老二媳妇月子早就坐完了,早就能下地了,怎么还一天天闷在屋里带孩子?
老二媳妇倒是躲得清净,可把他媳妇儿给累坏了。
这段时间,都是他媳妇儿在家里烧火做饭,还要给家里人洗衣服,有时候连老二媳妇的衣服都得洗,凭什么啊?
郭老大越想越不甘心,张口就道:“媳妇儿,要不咱再生个娃吧?”
“啥?”老大媳妇一脸震惊,手里炒菜的锅铲子都跟着停下,惊愕的目光看向了郭老大。
郭老大道:“你看看老二媳妇,一天天憋在屋子里不出来,啥活都让你干,咱不吃亏么?”
老大媳妇:“……”
自家男人竟然是这样的脑回路,显然,她也是相当不理解。
不过,老二媳妇一天天都只在屋子里带孩子,也不出来干活,着实让她心里面不平衡。
之前她跟李秀英提过意见,但李秀英不管,她又去跟老公爹提意见,谁想到老公爹跟她说:“老大家的,你要懂事,现在咱们家能用的人只剩下你了。”
人?
这不是把她当牛马?
老大媳妇心里苦,可有没有本事扭转局面,只能继续为老郭家付出,任劳任怨。
她脑子的确是不够数的。
跟别人比,她或许是个聪明人,架不住老二媳妇是个更精明的。
老二媳妇最会做的就是把人当枪使,比如有什么事情是老二媳妇想做的,她不会亲自做,而是撺嗦着老大媳妇去做,这样出了问题别人也只会说老大媳妇的不是。
叶芸没嫁进老秦家之前,老大媳妇因为老二吃过不少亏。
现在老二媳妇明明出了月子,孩子都三四个月了,竟然还要赖在屋里面让她一个人洗衣做饭应对李秀英。
之前老大媳妇也不觉得,被老大这么一说,心里的不平衡立马就跟着起来了。
“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