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情没有思想,只知重复机械工作的异类。 又打开了一袋他学生时代的照片,很清涩,可惜只有一张;接着是在战地上拍的,每一张都触目惊心。虽是黑白有点陈旧,仍可以看清和现在的他并无两样。 森很激动,一张张地看着,虽想不起来了,但仍有似曾相似之感,他努力克制自己不去深想这一张张照片的过去,怕又会头痛。 最后一袋是晓露外婆少女时期的照片,每一张都和晓露很像,有一张和他珍藏的那张一模一样,还有一张和森与母亲的合影。 森几乎是颤抖地拿在手里看,心情很复杂,他害怕曾经爱过她,那后来遇到晓露也是因为和她长相很像的缘故了,晓露其实就是个替代品而已。 森不想是这样的局面,他的心里只有晓露,也相信不会对她外婆是男女之间的爱。那张照片虽说在他身边80多年,要爱上也不会和晓露有任何交集了,否则自己成什么了? 看完了照片,森继续往下看,打开了其中一本厚厚的笔记,打开封面,初始页写道:路云茵,民国二十七年戊寅年三月二十日题的字样。 原来小路的真实名字叫路云茵,翻开第一页,写的是她的家庭如何变故的,和杨老所说大致一样,森看得无法想象当年曾经历过那样的年代。 接下来写的是战争的残酷,如何被谢瑞同所救,很曲折。森看了却毫无印象,又继续向下看,想从中找到有个完整记忆的片段。 然而写的都是小路的孤独无助又恐惧的心理映像。这是当时战争遗孤普遍的心理状态,直到快接近这本笔记的最后几页,才写到了对谢瑞同的感觉,话语中满是情窦初开,日期已是民国二十八年春。 有几段写道: “这几天外面经常听到一阵阵很密集的枪声,我和伯母每天都在担惊受怕中,同哥哥已经离开20多天了,不知他打了多少鬼子,是否安然无恙。伯母每次听到枪声,即便有事也会停下来念念佛经,我也盼他平安归来......” “昨天夜里,同哥哥回来了,满身是血,是鬼子的血,还带回了我爱吃的脆皮鸭,他说城里很乱,趁把鬼子赶至溧水时回来的路上买的,我很开心,但是他却瘦了一大圈,我又很心疼,伯母背着他哭了,当面不敢流露半点伤心,她说从来没有在同哥哥面前哭过,说他的心很软,家人不能拖他的后腿......” 森翻看着日记,眼泪止不住的流,他确实心很软,即便在地心,失了记忆,这一性格仍未改变。他继续往下看...... “同哥哥在家待两天了,一直在陪着我们,他怕哪天又要走了,想多在家待着。今天伯母开了一个家庭会议,说同哥哥的兄长一直没有音迅,成没成家也不知道,如今又是家国破碎,同哥哥也是活着一天赚一天的人,不想谢家没有后,让我和同哥哥结婚,给谢家留个后,我脸红跑了出去,没敢再听。下午同哥哥又接到命令出去打鬼子了,伯母对我只说了一句:丫头,委屈你了,等这次三儿回来,你们就完婚.....” 看完了这一段日记,森的脑袋是懵的,完全没有一丁点印象。 此刻他的心乱了,甚至有点害怕,没有再认真看下去,而是大致翻翻,结果看到的都是小路写的缠绵悱恻的语句,甚至还附上情诗舒发情感。 又大致翻了另一本笔记,能看出她对谢瑞同的爱越来越激烈,甚至要为他死守终身,越看着就越害怕,扔了笔记,跌跌撞撞回到房间。 他仍不愿相信在失忆前和晓露的外婆有此一段感情,假如还活着,又会怎么样?亦或许会和小路结婚了。 森迫切的想知道失忆前的他是什么心态,开始努力的去想,希望这一切不是真的。当他深想时,头痛比上一次更加凶猛朝他袭来,痛得直接用头砸墙来缓解,直至昏死过去...... ...... 晓露回到家里,妈妈并没有责怪她两夜不回家。吃完了饭,她不放心森,就回房间打了森的电话,没有接,想来他是没有接人类电话的习惯,就没再打了。 这时妈妈送水果来到她房间...... 晚饭上,妈妈没有多问晓露这两天都在外面干了些什么,也不敢多问,自从女儿钓了这么优秀的金龟婿,妈妈处处小心翼翼,生怕哪句说错了,女儿臭脾气一上来不和森来往,那就得不尝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