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只是他的祈祷没有得到回应,先生为什么忽然不回应他们了?
……
提尔纳诺,黄金橡树下。
从追思女士的居所离开,布莱克带着对方对于他们问题的解答,回到自己的房间里。
昨天借阅的古代典籍摊开在桌上,他们却没有继续投入翻译中,而是望向了被黄金橡树光辉笼罩的金色天空,陷入了他们自己的思绪。
虽然这不是他们需要学习的内容,但追思女士并没有别的表示,只是以一贯的温和亲切,耐心解答了他们的疑问。
不过这不是狗狗们现在在意的。
得到答案很好,下次聚会时可以告诉主人,虽然不知道下次聚会是什么时候……
嗯……这件事太奇怪了!我们答应好要交给费雯丽小姐的书已经扫描完了,但天地之灯没有回应我们的献祭仪式!
现在这些书已经要把房间堆满了!
尽管对于天地之灯一直没有太明确的想法,可面对一位真正的神灵,布莱克也不会真的忽视,特别是祂给予了他们足够的宽容——迄今为止,祂都没有进入过他们的意识,光是这点,狗狗们就很感激祂了。
也因此,他们现在感到了深深的困惑:
为什么天地之灯不回应他们的祈祷了?
……
娜芙瑞特拎着篮子,从街道上跑过,一路回到了自己的家门口。
打开门前,她停下来,把篮子放在一边,转身对着天际巨大的灰月祈祷。
城市外,荒芜的沙漠上,大得不可思议的灰月从地平线上升起,形成一轮残缺的新月,大地到天空之间,所有的空间都属于这轮灰月,没有人能够忽略它的存在。
“伟大的永恒静止的月亮,请庇佑我们今天也能够活下去……”
年幼的女孩喃喃一句,结束了今天的祈祷,拎起篮子打开门,走进自己的家里。
她把盛着椰枣的篮子放在一边,走到房子深处,拉开了挡在床前的草帘,一手按在床上,努力撑起身体,探头去看床上的人。
五天前,娜芙瑞特的父亲和她在城外捡到了这个人,他昏迷在沙漠上,血浸透了下方的沙土,哪怕是士兵的尸体,也没有他这么千疮百孔。
如果不是他居然还有心跳,娜芙瑞特和父亲就会把他就地焚烧,再把灰烬送去城里的神殿那里,由祭司决定怎么处理了。
但既然他还活着,就有别的处理方式。
他们把他运到城里,可惜所有问过的医生都不觉得他能够活下来。根据他们的判断,这个人身体里所有骨头都断了,但又有一股不知名的力量使得断骨重新生长,于是他的身体现在还保持着完整——在那之前,他的情况大概要比现在更可怖一点。
不过目前,他的骨头还没有全部长好,细微的裂缝遍布他的骨架,一点外力作用,都会让他的情况急速恶化,那种新生的力量也已经消失了,就算他能活下来,恐怕也没有行动能力了。
最后,娜芙瑞特的父亲决定把他带回家,把他的命运交给他自己,于是娜芙瑞特接手了照顾他的工作。
昨天,最后一波高热退去,他们捡回来的这个年轻人终于从死亡边缘爬了回来,睁开了他的眼睛。
他似乎不太会帝国的语言,娜芙瑞特只能和他用眼神交流,不过到了今天,他已经能够用简单的词语来搭配眼神,向娜芙瑞特表达他的意思了。
这种交流让娜芙瑞特有种当老师的成就感,她觉得照这样下去,等他的骨头长好一些,他们应该就能用手势和语言交流了。
他有一双颜色罕见的眼睛,像是蜂蜜,但又更加冷冽,让娜芙瑞特觉得有种异域的神秘色彩,所以她很喜欢和他说话,光是注视着那双眼睛,她就能看很长时间。
娜芙瑞特甚至知道了他的名字,一个很陌生的名字,至少不是帝国居民常用的。
只是大部分清醒的时间,他都在看着窗外,那种眼神……娜芙瑞特不知道那是什么样的情绪,可能什么都没有,空得像是陶罐,敲一下也不会有回音。
可是看到他的眼神时,娜芙瑞特总会觉得心里涌出了很多的难过,让她想要摸摸她的朋友的脑袋。
带着这样的想法,小姑娘先是小心摸了摸他的额头,接着高兴地询问她的新朋友:
“你今天感觉怎么样,加西亚?”
……
巨大的灰月无声悬挂在沙漠上。
一处绿洲边,一支商队正在湖畔休息,十几只骆驼停在绿洲边缘,安详地咀嚼着椰枣树叶,商人们则在湖畔打水生火,准备做午饭。
就在这时,骆驼脚边的砂砾动了动,鼓起了一个小沙包。
砂砾滚动滑落,一只灰白斑驳的飞蛾慢慢从沙子
飞蛾消失了,一袭纯白的斗篷落在沙子上,宽大的斗篷鼓起了人的形状,有什么东西动了动,接着一点点撑着沙地站了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