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千瑛没什么心思吃糕点,她知道凤问惊迟迟没有被处置,就是因为皇帝想保全杨家的面子,皇帝一直在等杨家的意思。
她也知道,今天只要她与凤问惊和离,凤问惊的罪,会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这些她都知道,但她依旧选择和离。
因为凤问惊对杨家做的事,真真是触犯了她的逆鳞!
家人就是她的逆鳞,凤问惊要把她的家人全部害死,她怎么可能忍得下去?
若她还能原谅凤问惊,那她便不配做杨家人、体内不配流杨家血,杨家先人怕是要从棺材里蹦出来掐死她,顺便怒骂一番杨家怎么出了这么个不明事理不辨是非的后辈!
她糊涂了半生,这次不能再糊涂了!
杨千瑛面上满是坚定。
凤惊华吃了块糕点,她想到了什么,对太后道:“太后娘娘,臣女想出去转转。”
“年轻人坐不住,你想去哪就去吧。”太后慈爱极了,她握着杨千瑛的手:“小瑛,你好好陪哀家说说话。”
“是。”
凤惊华让杨千瑛安心,自己走出了太后居住的宫殿。
她唤来忘川,忘川带着她很快来到了天牢。
凤惊华走进天牢,朝着关押凤问惊的监牢走去。
“啊!”
凤问惊痛苦的惨叫很快传到了凤惊华的耳中。
随着她的走近,空气中传来浓重的血腥味和刺鼻的腥臭味,凤问惊凄惨的哀嚎越发刺耳。
终于,凤惊华走到了凤问惊的监牢面前。
凤问惊浑身上下已经没有一块好肉,绽开的皮肉流出腥臭而粘稠的黄脓,混合着血水流的遍地都是。
如今的天气尚算炎热,按理说凤问惊的伤口如此发脓不出半月也就死了,但每日行刑后狱卒还要给他淋上盐水和酒,消肿去炎最好不过。
自然,深入灵魂的刺痛对凤问惊来说也最好不过。
如此周而复始,凤问惊便撑了这么久。
当然,上头没有吩咐,狱卒也不敢真打死了凤问惊。
因此狱卒一边给他上刑,一边用药吊着他的命,让他受尽折磨,但绝不让他轻易死掉。
狱卒看到凤惊华,立马屈膝道:“解忧郡主。”
凤问惊闻言掀开肿胀的眼皮,看到凤惊华时眼底露出一股狰狞的恨意:“孽女!”
他的嗓音嘶哑而无力,远不如曾经骂她孽女时那么中气十足。
凤惊华淡淡的看着他,眉眼间无波无澜:“为什么宁可受刑也不认罪?”
凤问惊咬着牙没有说话。
凤惊华淡淡道:“安王已死,神宗已灭,你的所有靠山都兵败山倒,没有人能够救你。
你却仍旧如此固,宁肯每日受刑也不肯认罪,那我不如大胆猜测一番。
或许在你看来,外界还有人可以救你,所以你咬死了不认罪,等着机会东山再起,是吗?”
凤问惊面色微变,他恶狠狠的凝视着凤惊华,眸中流转着他自己都没发现的深深忌惮。
凤惊华仍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样子:“那我就继续来猜猜看,你认为的能够救你的存在是什么?”
“安王是实打实的死了,人头落地做不得假。
至于神宗……难道神宗还有什么暗藏的力量?
或者我们除掉的只是神宗的外壳,其实神宗还有我们不知道的核心力量?
更或者……你在等那位将你视为己出的孔贤师救你?”
“够了!”凤问惊心头狂跳,咬牙打断了凤惊华的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