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老太太当着诸位宾客的面摔死,此事根本瞒不住,不一会儿就传的沸沸扬扬。
凤惊华和凤妙妍赶到凤府的时候,凤府内外已经在挂白布,看上去萧瑟万分。
今日前来凤府听戏的人,都是凤老太太的挚交,老太太出事,她们并未离开,而是悲恸的留在凤府,帮着张罗丧仪。
“四丫头五丫头回来了。”
满脸悲色的几位老太太哆哆嗦嗦迎上来,抓住凤惊华和凤妙妍的手,老眼通红的颤声道:“四丫头,五丫头,你们的祖母没了……”
头发花白的老太太们把凤惊华围成一团,话还没说几句眼泪就落了下来。
她们偏过头用衣袖擦着眼泪,想说什么却说不出口,最终只是握着凤惊华的手,一个劲的落泪。
凤惊华深吸一口气,看着眼前的白布,她沉默片刻,走上前就要掀开。
“四丫头!”谢老太太一把抓住凤惊华的手腕,她眼眶通红微微摇头:“四丫头,你祖母摔的惨烈,她应该不愿让你看到她现在的样子。”
凤惊华看着谢老太太,她该喊谢老太太一句姨奶奶。
谢老太太是凤老太太在娘家时最好的姐妹,她也是谢长卿的祖母。
“对。”谢长卿扶着谢老太太的胳膊,小声说道:“华表妹,姨奶奶伤的惨烈,待我们为姨奶奶整理过仪容后你再看吧,免得吓到你。”
凤惊华唇角轻抿,面上拢着一层悲意,果断的摇了摇头:“无论祖母什么样,她都是我的祖母,我怎么可能被自己的祖母吓到?”
凤惊华坚持掀开了白布,白布下的凤老太太慈眉善目的闭着眼睛,然而她头颅上的血迹却触目惊心。
她半边头颅硬生生被硬石刺穿,果然如谢老太太所言,祖母伤的惨烈至极。
凤惊华手指微微颤抖,感觉心脏处宛若蚂蚁啃食一般刺痛。
明明昨天还见过的人,眨眼间却没了。
她不由想起昨日见到祖母的情形。
祖母当时的目光,愧疚又难过,好像悔恨到了极致。
祖母当时好像有千言万语想要诉说,可是到最后什么也没说,只是问她想不想嫁给萧安元。
祖母从一开始,就打算为她做这件事了吧?
凤惊华攥紧手中的白布,眼泪再度滴落,她吸了口气,声音含着泪意:“祖母一生刚强,我们应该让她走的体面才是。”
凤妙妍抿着嘴唇狠狠点头。
凤惊华净了手,和凤妙妍一起,亲手为凤老太太擦血迹,谢长卿则为凤老太太缝了伤口,使她不至于走的太难看。
头部伤口处理完毕,谢长卿走了出去,屋内只剩下凤惊华、凤妙妍和几位老太太。
凤惊华为祖母净身、换寿衣、重新挽了发髻。
一切收拾妥当,一生刚强的凤老太太,此时又恢复了体面的模样,她慈眉善目的躺着,好像只是睡着了一般。
几位老太太看着挚友如此模样,不免心中越发悲痛,再也不忍看下去。
她们抱着凤老太太换下来的染血衣物走了出去,在外边询问道:“棺木可准备好了?两位郎君何时回来?”
小厮小声回答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