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年前,月华国王宫。 “容檀,叶衡的兵马,最快两日后就要攻入王城,你带着华沅和玄澈,先出宫躲避。” 月华国国君君胥安在得到新的军情后,匆忙跑入后宫之中。 王后容檀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可真的到了这一刻,还是泪如雨下,“叶衡这个卑鄙小人,去年假借来我月华国探访之名,实则早就动了歪心思,亏我们还对他以礼相待。” 君胥安满面怅然。 此时,宫门口忽然传来了刀剑的声音。 以及一些嘶吼的马蹄声。 君胥安面色一变,“不好,叶衡的人,提前攻城了!” “容檀,快走!” 容檀伤心至此,可也舍不得一双儿女。 她一左一右牵住了公主君华沅的手,和太子君玄澈的手,往王宫的一条密道出口去。 “母后,发生了什么事情?”彼时君华沅只有七岁,还是天真无邪的年纪,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容檀什么也没有说,只紧紧地牵着他们的手。 君玄澈回头看了眼王宫主殿。 远远一眼,便见到有血溅在了雪白的墙壁上。 依稀见到父亲君胥安倒下的身影。 “父王!” 君玄澈年幼的面上,划过满满震惊,想要冲过去,却被容檀紧紧拉住。 “阿澈,我们走!” 容檀只回头看了眼,泪流满面,可还是很快不顾一切地往前跑。 明安国的追兵眼看着就要追了上来。 “月华国王后在那里!” 容檀面色惊慌,又即刻吩咐君华沅和君玄澈的乳母,“顾嬷嬷,华沅和阿澈,只能拜托你了。”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我已经提前布置好,你将华沅送入静云庵,将阿澈送入云台寺。” “你们快走!” 顾嬷嬷咬着牙,努力不让眼泪流下,“王后放心,老奴定不负您的嘱托!” 容檀抹了把脸上的泪。 “华沅,阿澈,你们记住!” “不要恨,一定要好好活下去!” 说完,容檀深深地看了眼君华沅和君玄澈,随即将身体,挡在了密道口。 顾嬷嬷紧绷着脸,大力地拖拽着依依不舍的君华沅和君玄澈。 密道门口,远远地传来刀剑划破皮肉的声音。 容檀奄奄一息地跪倒在密道口,浑身千疮百孔,可双手,却还是紧紧抓着密道口的两端。 闭上眼时,眼角垂下一滴泪珠。 这一日,月华国国君与王后双亡。 月华国灭国。 顾嬷嬷年事已高,拼着一股劲,将华沅送到了静云庵。 “公主,此去一别,还望公主平安顺遂。” “太子殿下,我们走。” 君玄澈已然明白发生了什么,看着泣不成声的华沅,眼眶微红,“阿姐别哭,等我来找你。” 又行走了五日的路程,大雨倾盆,顾嬷嬷终于一口气提不住,直直地倒在荒郊的泥泞里。 “王后娘娘,老奴撑不住了!” “太子,太子殿下,往前走,往前走……” 顾嬷嬷努力指着前方,手伸到半空,最后无力地垂落。 这一日,君玄澈又一个亲人,离开。 五岁的他,用着他那双稚嫩的双手,努力地刨开泥泞地,不知过了多久,双手血迹斑斑,直到有一穿着白袍,裹着袈裟的老者,出现在他面前。 一路牵着他,进了云台寺。 入云台寺那两年,君玄澈成了云台寺佛子。 他剃光长发,整日跟着师父慧迦,诵经礼佛。 可佛法至善。 他内心染满仇恨,却总也悟不明其中的道理。 每当这时,师父总是充满耐心。 可没多久,他开始见不到师父。 直到,偶然一个夜里,他发现师父独自一人坐在佛堂前,双手合十—— “小澈。” “师父。” 慧迦大师拍了拍身旁的垫子,示意君玄澈,坐在他身边。 君玄澈不敢,只是跪在垫子上。 师父开始说一些,他听不明白,又有些不安的话。 又对着佛像,深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