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看热闹的大臣们,越看这事情,越觉得离奇。 这姜宗成是什么人,从前明安国的一等国公爷啊。 他宠妾灭妻,连景阳侯府的嫡女都不在眼里,专宠那个容貌艳丽的侍妾蒋氏。 怎么如今口味变化如此之快? 竟然连贤贵妃身边的金嬷嬷都不放过? 一些明眼人,也很快看去,今日这件事情,大有猫腻在。 一切太巧合了。 就如,姜宗成如今一个八品官,今日是怎么混到宫里的? 再来,就算被贬了官,但脑子又没坏,何必发疯在这接待天昌国国君的宫殿里,和一个老婆子在这行云雨之事。 又为何,好巧不巧,被他们这么多人撞见? 这其中,不好说啊。 君玄澈开口要成全姜宗成和金嬷嬷,贤贵妃可不乐意。 自己身边的人做出这样下贱的事情,这太丢人了! “皇上,国有国法,宫有宫规,金嬷嬷虽是臣妾身边的人,可这祸乱后宫,其罪当诛!臣妾以为,这对有辱圣目的狗男女,应当立即斩杀!”贤贵妃毫不留情地开口。 哪怕金嬷嬷是跟着她从贺兰一族入宫的老人。 金嬷嬷一听这话,惊恐的张大嘴,“娘娘,贵妃娘娘,老奴冤枉啊,老奴都是为了……” “住口!还敢狡辩!”贤贵妃呵斥金嬷嬷,递给金嬷嬷一个警告的眼神。 明安皇是万分同意贤贵妃的想法的。 这姜宗成活到这个岁数,近来一身反骨,处处给他惹事,往日还顾念君臣情分,如今,的确是留不得了。 他先吩咐下去,“今日晚宴取消,其余人,先离宫。” 说完,玄冥军和幽兰卫的人,上前疏散这些围观的大臣以及家眷,送他们离宫。 原本熙熙攘攘的万元宫,很快空荡了不少。 但皇后等人都没离去。 “玄澈,此时朕必须给明安国和天昌国,一个交代。”明安皇看向君玄澈,头一次话语违背了君玄澈的意思。 君玄澈却是思索了一番,一副同明安皇商量的语气,“半个时辰前,臣收到消息,贺兰一族首领贺兰裕的车马,已经到了京城十里外,这个节骨眼,若是斩杀金嬷嬷,怕是不妥。” “什么?贺兰裕来了?” 明安皇完全不知道此事。 贺兰裕是贺兰一族的首领,也是贤贵妃的亲兄。 贺兰一族在北疆一带,声势浩大,这些年,明安皇专宠贤贵妃,无非也是需要仰仗这偌大的贺兰一族,来巩固北疆边境的和平。 明安皇诧异地往贤贵妃看去。 贤贵妃表示自己也不知情,“臣妾也不知,无人和臣妾提过此事。” 阿兄怎么突然来京城了? 竟也没有提前派人知会皇上一声。 反而是君玄澈先收到了消息。 萧文胤也适时出声,“叶国君,此事说大不大,无非是两情相悦者,情难自禁。我们天昌国历来有个说法,那便是行善积德,生死一念间,叶国君今日若是慷慨留他们一命,来日上苍自然也会给你相应的福报。” 明安皇是最信这个的。 否则,也不会挖尽心思,让君玄澈给他调制长生不老药。 见这左一个右一个都让他放过姜宗成,明安皇刚刚还坚定的念头,开始动摇起来。 姜绾站在最后,看热闹看得差不多了,抬起手,将刚刚进门前,顺手在地上捡起的一颗小石子,打向贤贵妃的膝盖。 贤贵妃腿一软,跌倒在地,霎时感觉发髻一歪。 连带着面纱都垂落一半。 贤贵妃心一慌,怕露出破绽,立即捂住半边面纱,匆匆忙忙地说,“臣妾身子不适,就先告退了。” “至于这金嬷嬷怎么处置,全凭皇上做主吧。” 说完,急匆匆地往外走,大有落荒而逃的架势。 君玄澈回眸,与姜绾交换一个眼神。 又道,“这贺兰裕一向心思敏感,在他入京这个节骨眼杀了贺兰一族的人,只怕贺兰裕会觉得,皇上是在给他下马威。” 明安皇百感交集,到现在,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 玄澈说得对。 他眉目一沉,朝还跪着的姜宗成看去,“姜宗成,你可知罪?” 姜宗成跪了这么久,又听到君玄澈和萧文胤在帮他求情,感知到了满满生的希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