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莫见她这副模样,还觉得奇怪。 不至于吧? 就算你跟炎朝皇室有点沾亲带故,但又不是老赵家的人,干吗一副我在骂你先人的样子? 不过,陈莫为了让杨姁予缓和一下,又道: “当然,战争失败他的指挥有误是一方面,但其实另一方面也有其他原因,他研究不够深入自然会败,这点也怪不得他。” 杨姁予闻言道:“怎么说?” 陈莫笑道:“炎朝立国之前,五代时期,各国之间征伐频频,时常会以突袭之法对付敌人。” “由于这一阶段各国内政和军事都不稳固,所以这一招非常奏效,等到敌人反应过来的时候,己方的目的通常都已经达到了。” “如同炎朝太祖皇帝,便深谙此道,所以才能问鼎天下。” 杨姁予点点头,陈莫说的很有道理。 陈莫继续道:“但是昔日契丹国不一样,当时,契丹国的内政稳定,而且拥有强大的军事防御和支援能力。” “而炎朝大军在进攻幽州之前已然是身心疲惫,急于班师回朝领赏,加上久攻不下,契丹国援兵已到,失败则成了必然。” “可惜,太宗皇帝欲夺取燕云十六州,本来是想要成就万世之功,但是如此失败,冥冥之中似乎又是必然。” “只能说时也,命也。” 杨姁予听到这话,神情缓和了些,有些惆怅。 一时间,两人都没有说话。 片刻后,杨姁予道:“陈先生,请您相助大炎,抵御大兀国进攻。” 陈莫一愣,顿时愣住。 这姑娘脑子坏了? 咱们是在吹牛啊! 你啥意思啊? 这就好比在蓝星,两个朋友在喝着咖啡吹牛逼讨论国际形势,今天米国又打了哪,那边某两个国家又在摩擦,世界形势一片大坏。 然后一个朋友忽然道:“兄弟,请你帮助XX国抵抗米国的进攻。” 另一个朋友:“??” 陈莫尴尬地道:“杨小姐,这种事单靠我一个人,恐怕改变不了什么。” 陈莫没有说你脑子坏了已经很客气了。 杨姁予脸色凝重,无比认真地道。 “陈先生,您有大才,若在当世能有人可力挽狂澜,那此人必定是先生您。” “一旦大兀国对大炎发难,山河破碎,百姓必定流离失所。” “难道先生忍心看着天下百姓遭逢如此大难吗?” 杨姁予的眉眼透露着一丝悲悯之色,她如同神女一般美丽的面庞上,似乎已经爬满了炎朝山河破碎的无限愁绪。 陈莫愣住了。 本来他预想的是喝茶聊天的场景,但是眼前的杨姁予,她却当成了大事在讨论。 她不仅善良,而且悲天悯人。 这份气度和胸怀,在这个时代鲜有。 联想起她为了训练女兵做出的事情,陈莫又觉得,眼前的杨姁予无比真实,也无比的难能可贵。 在这个年代,朝廷只想偏安一隅。 临安城的达官显贵们仍在过着醉生梦死的日子。 可偏偏这个年代,却有一位奇女子。 不仅想要破除在女子身上的枷锁,更是一位心怀天下、悲天悯人的实干家。 她非常勇敢,走出了属于自己的道路。 这个时代,不正是需要这样的人吗? 自己身为穿越者,竟然在格局上输给了眼前的杨姁予。 陈莫一时间怔在当地,不知如何自处。 是啊! 时代的洪流滚滚向前,个人力量微不足道,无法抵挡。 但是,若有千千万万的个人呢? 他们以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情怀,以敢于流血牺牲,敢叫日月换新天的信念,以‘男儿到死心如铁,看试手,补天裂’的决绝,去碰上那滚滚洪流,谁又可知,不能将这滚滚洪流打得它七零八落? 眼前的茶壶冒出热气。 陈莫的身子也开始滚烫。 他长叹一声道:“杨小姐,今日,受教了。” 陈莫没有给杨姁予什么回答。 他认为,这个问题自己目前还不够资格回答。 他能说“是”吗? 显而易见,他目前根本没有这个信心。 真实的生活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