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周卫国与牛屎一起搬到了山丘城中央广场旁的民居。 这里本是维胡特尔亲族的宅邸。 原主要么被监禁,要么被判处极刑,如今便作为督查组的办公点。 今天陡然发觉的疏忽之处,貌似被“解决”了,但从实际意义上来看,其实还什么都没做。 当然,奎兹提特科与爬山为众人定立的价值观没错…… 吾等为吾主均衡的子民,审判之军更是无敌之军。 城邦联盟一群罪人算个屁啊? 且从正邪不两立的逻辑来讲,你犯下罪恶,还不受罚,甚至想要反抗,我肯定将你湮灭。 早晚都有一战,此为定数。 不过反过头来说。 如果能提前封锁消息,先将各城吃下,再行审判之举,事半功倍啊。 此刻。 牛屎、周卫国皆在沉吟。 气氛低沉。 一旁的周向西与几个督查组成员实在忍不住了,才打破了沉寂—— “督查,如今后悔已没什么意义,任由前路艰难,我等也定能踏破一切阻碍,披荆斩棘!” “对对对,副审判长,督查;如若大军收归各城后,才突兀对那君主、权贵改变态度,行审判之事,此举,此举……” “此举未免过于下作,甚至卑鄙!” “我等怎能令吾主意志蒙羞?” 听到这番话,二人对视一眼,皆露出苦笑。 他们所提及的道理,牛屎与周卫国怎么会想不明白? 只不过他们是在做反思…… 即便不作那卑鄙的举止,也不该让审判的消息这么早披露。 如果不从失败中吸取教训,错漏只会如滚雪球般越来越大。 牛屎终于向他们解释:“吾主有言,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我等曾受吾主教诲,修行法则奥义,可我等人中又有几人活学活用了?” “反倒是一群商队细作,在觉察形势不对,便远遁逃离!” “49人啊,各城都将获悉消息!” “我二人所担心的不是‘审判’之事的披露,而是他们对审判之军的一应情报,我等有多少人,以什么为粮草,所驾驭战马又有什么弱点。” “这些信息被掌握,必将对我等施加诸多麻烦!” “而我等对他们所知的一切,都并不详实;那迪迪玛尔是为大学士,并未参与政务当中,就更不知各国机要密辛了。” “以那大国城邦对我等而言,便真正做到了知己知彼!” 周卫国颔首道:“法则密卷中有言,轻视他人者,必遭受傲慢的罪反噬!” “如今在这细作一事上,我们便吃了一场败仗,因此我等不能视而不见,必须吸取教训!” 周向西等人听后,面面相觑,已是羞惭。 “赞美吾主,赞美均衡!” “审判长、督查,是我等疏忽!” 牛屎摆手:“罢了,事已至此,追悔莫及!自今夜起,令山下大军轮防工作加倍……” “周向西,派出斥候向南50公里进行探查,随时汇报!” “督查组这边派出使者,归返已向均衡臣服的部族聚集区,交换食粮,四万大军与七千成民的物资问题是要紧事。” “待那细作将情报带回,山丘城的贸易线路必将断绝!就算有商队送来食粮……我问你等,你等敢吃进口中吗?” 众人不寒而栗,终于明白事情的严重性。 又有人道:“可,可我等以什么东西与各部族交易食粮?” 周卫国道:“城中囤积的可可豆可作交换;当然,以各部种植玉米的收成,远不如我神国的神农稻种,我等还是要以狩猎为主,囤积干制肉食。” “所交换来的玉米,是为战马所备精料!” “督查,若制肉干,消耗食盐甚巨!” 牛屎与周卫国相视一笑,“新军于9号大城的莫诺湖作训两年,且负责盐田造物之事,是为何意?” “没有盐,便造盐,寻盐碱湖地日晒堆盐也好,开锅煮卤也罢,只要产盐,就能满足消耗,还能用以与各部的贸易之事!” “食物问题解决,我等便无忧虑!” “此外,审判消息披露,也会令那罪人们心中惶恐!他们若敢出军作战,那就正和我意!若萎缩不出……” “主动权就重新回到我们手中!先拔外围小城,逐个击破,每失一地,都将令他们战意溃败,人心涣散!” 一夜商谈后。 翌日,与爬山等战团头领聚集开会。 先招来几位镇长,得知与山丘城距离最近的城邦所在。 奎兹提特科道:“如与神使第一次相见时所禀明,海鸦城就在山丘城东南方,信使日夜兼程需走三天,商队贸易往来则为五天左右。” 展开大地图册。 海鸦城呈现,于海岸诸城,周遭有湖泊群汇聚,又有一条长河入海。 大城便藏于水域之中。 “若向正南,走七日可到塔洞城,此地被群山所阻,为谷地入口,踏过山道就是繁荣的城邦聚集区!” “也因此,此地为各城共有,均派遣军队驻守。” 简而言之,以塔洞城为界,区分关内外。 牛屎问道:“那你山丘城岂不是在界外,而此地也只有山丘城一座城邦,他们在防范谁?” 奎兹提特科道:“北地部族也曾强盛过,集结军队,想要攻下大城,占城为王!” “历史上曾吃过败仗,因此以塔洞城的关隘为界,就成了惯例。” 爬山等人得翻译转述,便觉得棘手。 他们并无攻城经验。 唯一一次,便是霍霍坎大城,包围不久后,霍霍坎人就投了。 接着吾主降临,就有神罚雷霆落下。 大军实则没出什么力。 而北美各地都是村寨,铁骑一往无前的冲锋,并无阻碍。 如今又是关隘,又是水城,令人觉得无从下手。 他正想发问,周卫国又抢在了前头:“若以你等之见,大军出征